恰好,这日张叔景带着侄子张和甫也来丰楼赏玩,恰好遇到郭继拙、乔彦玉、王衡三人正凭栏撒饵,对着河渠里自在游弋的锦鲤指指点点,这个说那个好看,那个说这个富贵,另一个又说那一条才更好如画张叔景过来一探头,随口说了句:“这鱼可真肥啊。”三人转头一瞧,俱都行礼问好道:“云舒君。”又和张和甫问好,他们亦是同学,只是张和甫是今年才入太学的,和他们只是限于认识,都不太熟。张叔景笑问道:“你们在干什么?”乔彦玉回道:“挑一尾回去好入画。”张叔景感兴趣问道:“哦?你们当中有擅长绘画之人?”乔彦玉回道:“不是我等,擅长绘画者另有他人。”张叔景点头道:“既然擅长,那应该”“文己哥哥。”几人正说着呢,就听对岸杨柳树下一个眉目娇俏的少女在朝他们这边招手,王衡用胳膊肘捣了捣郭继拙,笑着打趣道:“叫你呢。”郭继拙有些不自在,乔彦玉笑道:“那可是刘太师的孙女刘锦儿?可不好怠慢了,文己你还是快去吧,咱们就不叨扰了。”郭继拙想了想,正欲过去,就见另一个少女转出花树,和刘锦儿说了句什么,两人就手拉手朝这边走过来了。等两女走近了,俱都笑着和张叔景见礼:“云舒君。”张叔景在洛京以画会友,自然也曾入贵人府邸为夫人小姐们做过画,其中许王妃也曾跟风邀请这位名声在外的云舒君入府为她和妹妹许茹娘画过画像,是以,许茹娘和云舒君是认识的。几人相互见礼,除了张和甫,这几个少年少女都是打小认识的,最不济也都知道谁是谁,是以大家寒暄几句之后,指挥着小厮捞了锦鲤,结伴去丰楼游玩。在洛水河畔一处湖泊之上,有一琵琶女在湖中亭处边拨弄琵琶边唱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这是处莲湖,有竹排飘荡在碧荷红粉之间,载着竹排之上趴伏着戏水的少女影影绰绰若隐若现,偶一瞧见了,还当是这莲湖有精怪现形了呢。乔彦玉远远的就招手呼唤:“川川,快来看,我挑了好大一条花锦鲤给你,你定然会喜欢的。”夏川萂循声抬头望去,豁,这些男男女女的都谁啊? 虽然得有一半人不认识, 但她认识的也有一半人啊,所以,夏川萂也跟他们挥手笑着打招呼:“如玉公子且稍等, 我这就上岸, ”又朝水里唤道:“波波, 波波, 回去了”听到她的唤声,一个圆头圆脑的小男孩突然从水中浮了出来, 他如鲸吐水一般朝半空吐出一小股水流,一手扒着竹排,一手抹了把脸, 咧嘴露出一口刚长成的洁白小牙齿, 欢快道:“小姑姑,我还没玩够呢,呶, 给你”小男孩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一个合捧大小的小草笼放在了竹排上,夏川萂拿起往里面一瞧,“啊”的一声将小草笼扔下了水,小男孩哈哈大笑起来,一个猛子重新扎入水中,等再浮出来的时候, 就已经在小草笼子落水的地方了。小男孩嘻嘻笑道:“这可是好东西,我爹可喜欢吃了,小姑姑你真不识货。”夏川萂气急, 叉着腰说小男孩:“是你爹喜欢, 又不是我喜欢,你下次再吓我, 我就不跟带你玩了!”小男孩一听夏川萂不带他玩了,忙将小草笼翻转向下,一条跟蛇一样的小东西顺着水流逃脱了束缚,眨眼就不见了,他跟夏川萂保证道:“下次我给你捉螃蟹好了,你不喜欢泥龙狗子早说嘛,害我扒了好久的淤泥才找到这样肥的一条呢。”湖底淤泥里养了许多黄鳝,是丰楼中一样十分“受欢迎”的菜品,但怎么说呢,这东西还是搬上餐桌更可爱一些,反正夏川萂每次见到都浑身不舒服的。竹排在深水区还能缓缓飘荡,等到了浅水区,小男孩就在后头推着竹排向前,很快就到了岸边。小男孩十分敏捷的跃上竹排,夏川萂还想扶他一下,就见他凌空一跃,再看,已经是在岸边了。在水里的时候不觉,等他站在了岸上,就见这小男孩可真邋遢,身上单薄的水衣上沾的不是恶臭的淤泥就是青绿的水草,头发上那一动一动的是什么?小男孩随手一捡,竟是一只小虾米,小男孩哈哈一笑,将这个小虾米重新扔回了莲湖之中。他用力扬起的手臂带点水珠,让离他近的乔彦玉等人不由离他远了些。竹排已经靠岸,夏川萂从竹排上走下来,乔彦玉手里拎着一个小水桶,水桶里浅浅水面之下有一尾红白黄青四色相间的锦鲤。乔彦玉刚想邀功,就见夏川萂笑眯眯的招手小男孩:“过来,我给你擦擦,看你这一身的泥。”小男孩嘻嘻笑着蹦跳过来,夏川萂从腰间抽出手帕,给他将脸上沾着的淤泥水草等清除干净,然后拍着他的小肩膀道:“快回去换身干净衣裳,吃饭的时候不弄干净,可不许上桌啊。”小男孩立即喊道:“得令!”然后跟个猴子似的三拐两拐的蹿走了。郭继拙笑问道:“这是哪家的孩子?看着眼熟。”乔彦玉也面露疑惑之色,他还是头一次在夏川萂身边看到这样大的孩子呢,看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难道是什么亲戚?夏川萂看了眼郭继拙,笑道:“这是我大哥家的,叫章波波。你见他熟悉是应当的,我大哥章华,就是府上二郎君的护卫。”在夏川萂说出章华的名字之后,郭继拙就心下了然了,乔彦玉却是更加不解了:“郭二郎君的护卫怎么是川川的二哥?”川川不是河东桐城夏家的家主吗?怎么她的兄长却在郭二郎君身边做护卫呢?郭继拙不想多说,夏川萂却是爽朗笑着解释了一句:“我们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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