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桑株古道,或者称它为昆仑山驮古道,已然走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若是在这时马失前蹄,坠崖落难,那是太不值得了。
因此,所有的人在这个时候,都把稳心志,如冲刺最后一道起跑线一样,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念,只孤注一掷地向前,心中不停地告诫自己,小心、小心、再小心;前进、前进、再前进。
这是怎样一段惊心动魄的驿道自不必多加描述,当驮队人马终于蜗牛一般爬上半山腰后,脚下的路才稍稍放宽了一点。
此刻,人们这才不由得向身后看去。“看啥呢?小心头晕掉下去。”易彪对跟在身后的阿曼道。这时,他正好回头也向队列后面遥望。
阿曼闻听扭过脸来,冲他调皮地一挤眼,其实,她可不是因为要看后面走过的路,想看也看不到了,无比崎岖、陡峭的山路峰回路转,已然掩没在了无际苍茫的雪原中,那她这是在看什么呢?
她也同易彪一样,在朝队列的后面遥望,望谁?督后的小新疆托库那叶尔。“快开始了吧。”她回了一句在外人听起来没头脑的话。
易彪看她挤眼,又听她这么一说,便也诡秘地一笑,一点头:“等着吧。”
他俩这是又在打啥暗语呢?别人是只管走自己的路,浑然不觉,也不理会,而走在肖玉马后的方东明则是一直在注意着此二人的一举一动,这时听他俩这样一问一答的,心里更加有数:嗯,这里面准有事。却并不回头看,还是只顾牵着马,昂首挺胸地朝前走。
古人有诗云: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虽然此刻仍是一股股寒流扑面而来,令人不由得哆嗦寒颤,但空气中却是已闻见了一丝丝特别清新的气息。
“再有两天的时间,就可以登上昆仑之巅了,多想看见山那边风和日丽的景象啊。”肖玉此刻,心情无比的舒畅,象是对着众人,又似在自言自语。
“肖领队,你看前面,那就是第一个山口子了。”易彪说着手指向前方。
很快,驮队便行至山腰处的第一个进山地界,也就是易彪说的冰达坂(山口)。一到大坂上,头顶忽然变得云山雾罩、烟雨蒙蒙起来,放眼望去,云海茫茫,点点群峰似乎在流动的朵朵白云间穿行,宛如一幅百舸争流图。
“雪到是少了,空气也变好了,但这冰一点不见减,踩上去嘎吱嘎吱响,听起来要碎裂一样,却是被踩得更结实了。”易彪纳闷地说,他的话把周围的人都给说乐了。
“咋的了?冰踩结实了,不是更有利于你行动吗?”方东明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道,却是话中有话。
可是,易彪哪里能听出来,也不知道方东明早就注意他和阿曼了,只管点头称是是是,倒把个方东明乐得心里想:小子,别以为我没瞧见,看你们到底想玩什么花招。
再说驮队自走进第一个冰达坂山口后,山道渐渐变得开阔起来,不象之前那么狭窄,却是直高向上,坡度异常的陡峭起来,有些地方几乎呈垂直状,人的头高高的昂起,后脑勺与脊梁骨几乎要碰在了一起,幸好这古驿道的两边修有简易护拦,可以手扶着向上攀登。
仅此这样也就罢了,最头疼和最要命的是,驮运东西的牲口,人得在前面拼命地拉拽着它们朝上走,一边还得紧紧的抓住护拦,如若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连人带马地滚下山去。
“幸亏山道宽,不然上面的人马要是滑掉下来,下面的人准扒下一片。”一个工友咬着牙奋力向上,却是心情不错地开着玩笑。
“肖领队早吩咐过了,让驮马分开来,错开走,就是为了怕发生这种事故。”另一个工友道。他原走在那名说话的工友身后,现在却是和他拉开了几步的间距,以免撞车,发生不幸。
巍巍昆仑,此时此刻向人们展现出它雄伟、险峻的不凡气势。而在驮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过了这段艰难无比的冰达坂时,已然又是一天过去了。
“终于又可以喘口气了,当时真怕自己一个坚持不住,手一松,滚下山去。”提那加道。他的伤在过西塞拉山口时,已完全好利索了。因此,肖玉便把他留在身边,有个什么急事啥的,让他去招呼。
这时,驮队已在山中的一片林子里安下营来,饮事长开始埋锅造饭,可开饭的时候,却是不见了阿曼。
“方领队,你看到阿曼小姐了吗?”准备和阿曼一起去喝粥的卡秋莎,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女孩子的身影,于是前来问方东明。
“我也没看到易彪。”方东明却是所答非所问的回答。
听到他二人的问话,也正准备去吃饭的肖玉朝他们走了过来。“怎么了,谁不见了?”一边走一边问。
还没等卡秋莎和方东明回答,便见提那加向他们这边跑过来,还没到跟前,已然向肖玉大声道:“肖领队,你让我去找托库那叶尔副领队,可我找不到他,问驮工们,也没有人看见他去了哪里。”
“嗯?还有托库那叶尔?”方东明不觉自言自语了一句。
“什么还有托库那叶尔?”肖玉不及向提那加问询,疑惑地转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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