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你最终将这起命案定性为谋杀还是意外,都是你的权力。但我还是希望你通过船上的广播通知所有的乘客,要他们做出适当的防范。我想,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吧?”
戴维陈没回话,他自顾自将手里那顶有蓝边的白色帽子重新戴到头上。这时,李昊探头到戴维耳边,小声说了两句什么。戴维点头,接着冲我们几个说道:“大伙的意见我都听进去了,但作为船长,我现在要面对的首要问题是对死者家属的安抚。岩田说得没错,是谋杀还是意外,只要在这艘邮轮上,都由我判定。但你们也都知道,现在是公海,一旦抵达陆地,便不再是我一人说了算的,不是吗?”说完这话,他转过身,朝抬着尸体的那几名船员走去。迈出两步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停下来回头对我说:“对了,沈医生。如果……嗯,只是如果。如果梯田人魔真的在我们‘野神丸’邮轮上,那么,我相信凭你与李警官,一定能够将他揪出来的。况且,”他微笑着看了看岩田,“还有磨刀霍霍的岩田先生在,他等这么一次与连环杀人犯正面交手的机会,等了很多年了。”
岩田并没因戴维陈的调侃而气恼,相反,他笑了,并冲着再次转身的戴维陈的背影做了个耸肩的姿势。也就是在这时,我发现,岩田的各种肢体动作显得有点夸张,也非常频繁。
我又往后退了一步,这样,自己距离一旁的船舱墙壁更近了,似乎也越发舒坦了些。面前的岩田开始和李昊交谈,他的双手始终放在身体的前方,让甲板上的这几位听众都能够注意到他不时挥舞着的手臂。他和李昊、赵珂等人再次说到关于死者的事,但那些细枝末节我并不关心,我所留意的,是岩田一边说话一边不断抬起的手与正比画出的各种手势。
他是一位心理学学者,那么,他应该非常清楚频繁的肢体语言能够给自己赢得什么。尤其是伴随着自己演讲挥舞的手势,更能让人对演讲者自信、积极的印象最大化。
众所周知,对有些人来说,积极的手势是一种天赋,不需要刻意学习。阿道夫·希特勒就是一个很鲜明的例子,这位一战中的二等兵曾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物。他在走上演讲台之前,并没有接受过任何的资格预审,也没有演讲的经验。他不过是对着镜子进行了一番练习而已,最终成为煽动整个德意志为之疯狂的魔王。
只是,在希特勒的日常生活中,手势的运用,相对来说收敛了不少。但是,这一刻,站在我几米外的岩田先生,他那看似潇洒率性的肢体动作,在我看来却有做作的嫌疑。最为明显的一点是他的双脚,在面对我与李昊这两位支持他“这是一起谋杀”论调时,他的脚尖很精准地对着我与李昊的方向。相反,在他与戴维陈说话时,却将脚尖转向一边,并将手肘抬起横在胸前,让人不用听他的语言也不用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要表达的否决意愿。
“沈非,你为什么不关心凶案的细节?我看你好像压根就没有注意听我们在说些什么。”赵珂探头到我身边小声问道。
我冲她微微一笑:“有你和李昊在,我只需要听结果就可以了。”赵珂也笑了。这时,李昊似乎厌倦了与岩田的交谈。他故意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好了,岩田医生,你是不是要去陪你新婚的妻子呢?这么晚了,你忍心让她一个人在舱房里等你吗?”
“新婚的妻子?”这五个字让我再次望向岩田,脑海中出现那位满头白发的女人。岩田用右手摸了摸鼻子,这一动作是想让人觉得他并不在意。“不着急的。再说,如果她知道我是和沈非医生在一起的话,估计得尖叫起来。”说完这话,他望向我:“你与梯田人魔较量的故事,在我们看来,就如心理学里最经典的案例一般精彩。”
他边说边抬起手看了下表,最后讪笑道:“不过,李警官说的也没错,太晚了。沈医生,明天能一起吃早餐吗?我走出风城医科大后,曾经在苏门大学心理系旁听过半个学期,所以,我应该算是你的学弟了。作为苏门大学的校友,很期待能与师兄好好聊聊。”
我点头,但依然没出声,将脸转向一旁。其实,我并不抗拒与他接触,只是,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联想那位满头银发的女人,以及她那与乐瑾瑜很像的脖颈。甚至,因为岩田的出现,让我今晚最该关心的梯田人魔,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
“那明天早上8点顶层的露天餐厅见吧。”岩田冲我做了一个挥手的手势,转身朝后面走去。我这才有了松懈的感觉,并正眼望向他的背影。瘦高,挺拔,步履有节奏,手臂摆动非常有力……这些,都说明他是个情绪稳定的人。但,为什么他在这甲板上会大声叫嚣,并频繁使用夸张的肢体语言呢?
只有一种可能,他想让人对他产生误解。
我再次想起自己在看守所第一次见到邱凌时的那个下午。那天,我故意大声说话,想展现一个愚笨与自以为是的自己,目的是让邱凌觉得我不过如此。我想,这可能也是今晚岩田想让我对他定义的吧?只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低下头,不再细想这些可能只是我多心的细枝末节。渐渐地,我开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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