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漠在电话里跟他说沈嘉念情况不大好,他立刻就叫周容珍给肖景山打了电话,这次时间稍微有些紧急,肖景山没能在沈嘉念到家前赶来。
周容珍应了声,赶紧去拨电话催人快些过来。
傅寄忱出了房间,瞥了眼笔直伫立在门外走廊上、垂首以待的瞿漠,问他:“怎么回事,不是让你跟着她?”
瞿漠被诘问,更心虚了,却没有含糊,一五一十交代事实经过。
“我送沈小姐到尹家别墅后,按照您说的,一直在外边等着,天黑了也没见到人,一问保安才知道那小区有两道门供住户出入,沈小姐应是从东侧门出去了。”瞿漠不知道老板为什么断定沈小姐回去后一定会出来,他只是听吩咐行事,“等我开车绕到东门,一群混混拖着沈小姐往隐蔽处去……”
说到这里,他稍顿一下,斗胆抬眼观察傅寄忱的神色,他面上无波无澜。
“我出手解决了那群混混,他们都是练家子,应该没少犯事,我本想把他们扭送到派出所,看沈小姐晕倒在地,只得先顾着她。”瞿漠头垂得更低,“事情就是这样。”辜
半晌,没等来傅寄忱一句回应。
瞿漠喉咙滚动,干咽了一口空气,是他失职,没保护好沈小姐,辜负了老板的信任。这是他接到的最简单的任务,却搞砸了。
忐忑中,瞿漠低低地添上一句:“我赶到得及时,沈小姐没受到侵犯。”
傅寄忱抬了眼帘,终于肯施舍他一个眼神:“查查那些人是受人指使还是别的原因,别放过。”
“是。”
瞿漠吁口气,转身离去,暗暗告诫自己绝不能再出岔子。
辜
尹家的餐桌上唯有尹承德和尹书瑶父女二人,头顶日式灯罩流转出银白的光,照着满桌美味佳肴。
胡玉芝差点被打,发泄一通后回房躺下了,不愿再面对尹承德。
西图澜娅餐厅里只有轻微的碗筷碰撞声,尹承德夹了两筷子菜,心间浓重的愁绪爬上眉梢,他皱着眉闷了一口酒。
尹书瑶抬眼望过去,父亲正捏着眉心,那里有很深的褶皱。她停了筷,搁在白色陶瓷筷托上,柔声安慰:“爸,您别生妈的气,她也是为这个家考虑。我们确实跟嘉念姐提过秦总的情况,可能是哪里没表达明白,让她误解了,造成现在的局面。在您回来之前,我们有好好开解嘉念,是她一再顶撞妈,妈气急了才会对她动手。”
在家人面前,尹书瑶一贯乖巧懂事,学业上不会让人操心,大学没毕业就进入自家公司历练,负责管理她的上司都夸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尹承德对唯一的女儿自是疼爱有加,望她将来能接管公司。
以往无论大小事,只要尹承德发怒,有她劝着总能奏效,今次的事不同寻常,她的劝说也没起多大作用,尹承德仍是板着脸:“你试着多打几通电话给小念,跟她道歉,尽量劝她回来。她在世上没有别的亲人,离了我们家能在哪里落脚呢。虽然你是妹妹,但她才失去双亲不久,得多包容照顾她。”
尹书瑶没反驳,表面应承:“我知道的,会好好劝她。”辜
她吃了几口,借口去给沈嘉念打电话,离了西图澜娅餐厅,往楼上房间去。
避开父亲的视线,尹书瑶嘴角勾起冷冷的笑,劝沈嘉念回来?她巴不得那人永远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不对,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
尹书瑶抬起手腕看表,计算从沈嘉念离家到现在过了几个小时,脑中浮出答案后,唇畔的笑意不由得扩大。
这么久了,李武那群人毫无悬念该得手了。
尹书瑶哼着轻快的歌,举着手机到阳台上给李武打电话。
李武和他那群兄弟是尹家雇佣的员工,主要负责运货、卸货一类的体力活。他们那些人手脚不太干净,被抓到倒卖建材,连续几次警告仍然不悔改,惹恼了尹承德,就将那几个人给开除了,永不录用。辜
初入公司实习期间,尹书瑶为了不落人口实,被人说是走后门塞进来的,从最底层做起,常与那些工人打交道,会认识李武不奇怪。
李武被开除后,带着他那些手下盘踞在南水步行街,照旧干些体力活谋生。
半个月前,尹书瑶代替上司去那里视察工作,叫上了沈嘉念。是父亲嘱咐她多关心情绪低落的沈嘉念,有空就带她出去散心,派遣苦闷,免得她总是闷在家里胡思乱想,对身体不好。当着父亲的面,她不得不做好面子功夫,扮演起善解人意的贴心妹妹。
也是那一次,她碰见了在街头抽烟打牌的李武,看出他对沈嘉念的企图。
李武其人,很好利用,给点小惠小利就肯为你办事,更别提这种美差,即便不给钱他也乐意。
今晚没有月色,夜幕漆黑如墨,阳台上风声萧萧,十分寒凉。尹书瑶打给李武的电话迟迟无人接听。
她蹙眉看着手机屏幕,并无多少耐心地挂断了。辜
李武在搞什么,这都几点了,不会还没完事吧,别闹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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