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位外祖母,也就是我们的母亲王氏,甚至很庆幸,你母亲和兰氏的家主一见倾心。”“因为王氏,暂且动不得兰氏,更不敢打搅兰氏。”“只要你母亲嫁了,北上去了京城,那她不必再受王氏的桎梏,她的一生也都自由了。”“再看看王氏的其他女儿,都是嫁的江南这边的势力,凭借裙带关系,和王氏家族里的兄弟长辈们彼此呼应着,织就出一张庞大的暗网,盘根错节,此生,都将沉湎于这蛛网之中,永不得解脱。”“不对,只有一个办法能解脱。”王薪生的眸光,带了些神采。看向自己这肖似先祖的外甥女。“若你愿出手相助,整个王氏的女眷都将解脱,而我们这群背负着复国枷锁的男子,也能真正为自己而活……”“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舅舅了。”王薪生一动不动地盯着兰溪。兰溪回他的,是轻疏的冷音。“想让我兰溪帮你们亡氏复国?”“做梦!”当年若非这亡氏皇朝为帝不仁,横征暴敛,昏庸无能,任由奸臣当道,也不至于整个天下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处处浮屠……兰氏和萧氏为了还天下百姓一个清平人间,这才揭竿而起,斩奸臣,杀暴君,屠戮那群昏庸无能的皇室,才有了如今的天下清明……萧氏立朝百年,虽然并不是每一任帝王都英明神武,可堪史载,但却守成有功,让天下百姓能安居乐业,平稳度日……且不说她对王氏没什么感情。就算有感情,也绝不会帮着王氏复国!甚至……杀意在兰溪眸底一闪而过。甚至,她为了天下的太平,会亲自动手解决掉王氏这一隐患,以保当年萧兰两氏的百年基业!王薪生并不傻。他从兰溪的眼神中,读出了他最不想看到的那个答案。坚定,果断,不容置疑的答案。他在心底叹了一声。有那么一瞬。两人明明可以做盟友的,血脉之亲,这盟友之间的契约,必定更为坚固。可这位兰氏太后,却偏要选择两方都不讨好的那条路。王薪生推着轮椅,来到了窗边。窗外,是奔流的江水。水面之上,舟船密布,各色叫卖与吆喝声,次 不见月明
絮儿。兰溪万千情绪,凝在这一个称呼之上,久久未能平静。对于絮儿的生还,她只报了万分之一的希望。父亲说絮儿出现在扬州后,她那万分之一,变成了千分之一。可此时,当絮儿的名字从眼前这个王薪生口中说出时,她忽然觉得,那千分之一,变成了百分之一……数月以来夜不能寐的担忧,在今日,忽然有了转机。兰溪控制住自己内心翻滚的情绪,逼自己冷静下来,压下嗓音之间的颤意,用一种舒淡又平静的语调,缓缓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那不争气的妹妹和父亲,如今正在你王家做客不成?”王薪生点头。眸光在江边的滚滚红尘中流连。“作客……有些时日了。”兰溪呼吸骤停。双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蓄红,一种酸涩的感觉,从心头,涌上鼻尖,密密麻麻的酸楚,如浪潮一般,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又上前一步,不让敌人看出自己的虚弱。“倒不知王氏如此好客。”王薪生笑了,意味深长道:“若太后娘娘莅临我王氏,王氏上下定扫榻相迎,让您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好客。”他还要打口水官司。可兰溪此时心里眼里,全都是兰絮和父亲。开门见山道:“说吧,放出这两个人质,需要哀家付出什么代价。”无论什么代价,她都会不惜一切地去达成。好在,王氏的胃口,暂时还没那么大。“一个人,换一个承诺,如何?”王薪生笑着道:“也不知在你心中,是你父亲的命更贵一点,还是你妹妹的命更贵一点,不过你舅舅我比较好心,给你明码标价算同样的价钱,如何?”父亲和妹妹的命,岂是可以用价钱来衡量的?兰溪眼底浮出淡淡的戾色。但那戾色很快又隐而不现。“什么承诺?”王薪生笑容更大了些。“第一个承诺,如今便兑现了吧。听说,你名下可设御凤台,可在朝堂安插十名要员,这十名要员可以不经科举,不受考核,监察百官……”“不知那十人之中,可缺我一个王氏之人?”兰溪眸光微缩。王氏隐忍了百年,如今,终于要走到台前了吗?一个职位而已,兰溪给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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