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招娣抓着兰溪擦在车上的裙角,满目哀求,“娘娘,求您了,不要敢我走,好吗?”兰溪扶住她的脸。在马招娣惊讶的表情中,温声道:“保持好刚才那副表情,记得吗?”兰溪交代,“待会儿下车时,就想着之前你爹娘对你做的事,这样眼泪就容易流下来了。”马招娣似是懂了,又似是未懂。兰溪安抚道:“你配合本宫演好这场戏,本宫养你一辈子。”……就在百姓们等的焦躁,迟迟等不来下一场热闹时。那马车帘子又被掀开。身形修长的少女,穿着一身棉衣,步履蹒跚地从车中走出来。她用帕子蒙着面,等走到那夫妻俩身前时,才揭开那蒙在脸上的帕子,露出那肖似的五官。“爹,娘……”她轻轻唤道。侍卫得了眼色,急忙将那马氏妻子嘴里的布给抽出来。刚一抽开,那妻子便嚎着嗓子叫出声来,“我的闺女啊!”下一刻,又被堵住嘴。噎得她双目圆瞪,瞳孔充血。百姓们纷纷道。“原来真是母女俩啊……”……确认了身份,百姓们看兰氏侍卫的眼神愈发不善。这马氏夫妻说的是真的!这兰氏果然在做那种见不得的生意……低骂和斥责,在人群中蔓延……直到。马招娣扑通跪在地上,以帕子抹眼,泪水涟涟。“您就放过女儿行吗?”她哭的极为哀戚。“我自三岁会拿起锅勺,您便开始让我去厨房做饭,日日五更起来给一家人洗衣砍柴……我知道您心疼儿子,也知道您瞧不起我是个姑娘,可女儿只有你们一对爹娘,女儿孝敬你们是应该的!”“为你们,为幼弟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可是求求你了娘……能不能不要把我卖给那个老头子?”说到此处,似是想起那些在城外惊惶不安的日夜,甚至不需要用那抹了生姜的帕子擦眼,泪水自己便流了出来。“那老头子打死了四个小妾,毒死两个老婆,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您为什么要把我推进这火坑中啊。”“若不是皇后娘娘心善,如今,我不知道死了几回了。”“前些日子你们给我递信,说又给我找了一份好人家……可那是什么好人家?家里有四五个孩子,我才十五岁,就要去当后娘吗?”“我不同意,你们就说要来兰府门前闹事,如今你们尽管闹吧,大不了把这条命拿去给你们抵了,抵一场生养之恩!”马母气喘如牛,拼命挣扎,怒视着自己的女儿,比看杀父仇人还要狠毒的眼神。
这条养不熟的白眼狼!果然生十个女儿不如生一个儿子!这死丫头中间说的那段她认了。但前头跟后头说的都是什么狗屁话。三岁就让她下厨房?前段时间又要她当后娘?这简直就是污蔑!如今,她算是懂被人污蔑的苦楚了。可惜嘴巴被堵着,让她有口不能言!百姓之间,也响起抽气声。万万想不到,此事竟会有如此转折。所以,今日兰府门前的诬告,纯粹是因为没能把女儿卖出去?一边是形容狼狈,面目狰狞的夫妻俩,即便被堵着嘴,仍看出那满脸的不善之色。一边是满脸泪痕,哭得鼻青脸肿,泪水涟涟,惹人同情的年方十五的少女。百姓心中的天平不自觉地偏移。甚至,有人开始指责那夫妻俩。“哪有你们这么做父母的,就算不喜女儿,也不应该虐待呀。”“对呀,她才十五岁啊,怎么忍心让她做别人的后娘?”……舆论彻底逆转。另一侧。车帘掀开,兰溪带着面纱,扶着双喜的手,从车驾中缓缓步出。 两个选择她蒙着面纱,又穿着寻常妇人的服饰,除了气质高贵些外,看不出实际身份。围观百姓只知道这位是贵人,不敢靠近,议论声也纷纷止住,只把目光黏在她身上。兰溪半蹲下,扶起仍在哭泣的少女。温声安抚,“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意走,谁也不能从兰府将你带走。”她行至那夫妻俩身前,抽出她们嘴巴里的棉布,在她们叫嚷之前,将那千两的银票,轻飘飘塞进那妇人手中。马母惊愕地看着那怀中的银票,话都说不利索了。“这……”“我不管你奉了谁的命令来我兰府门前闹事,但想必做如此鼠辈行径的人,给钱想必不会太大方,这千两银子买你们夫妻俩闭嘴,将马招娣留在兰府,给她一条活路,如何?”妇人还未开口,马招娣的爹已满眼发光的叫道:“使得!使得!”他嘿嘿一笑,“早就听说兰府仗义大方,咱女儿能待在兰府是咱们的荣幸,多谢姑娘赏赐!”来兰府闹事的报酬才五十两银子,拿什么跟这一千两银子相比?等银子到手他就离开京城,去南方开个店,养两个江南妾室岂不乐哉?他脸上的笑容愈发讨好,带着令人生厌的油腻,“姑娘,要不您先吩咐这些侍卫,把咱们身上的绳子给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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