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放心,今日孙儿只是过来参宴,毕竟曾经多年痴傻,不记得这除夕夜宴是什么模样了,您快回去吧。”萧长卿亲自搀扶韦尚书,来到男席。人人,皆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兰相满面复杂地起身,对萧长卿拱手道:“如今郡王爷痊愈了,仪容更盛从前啊。”他从二女儿口中,知道了些兰溪和萧长卿的事,以为二人达成了某种协议。如今看到萧长卿痊愈,心底也是高兴的。这样,搬倒萧烨的助力,便又多了一分。可他想不到的是,他的主动讨好,贴到了冷屁股上。萧长卿敷衍般的对他拱手,“久闻兰氏大名,执掌文脉,芳林天下,学子们各个传称,称您兰氏刚正不阿一身清朗。”“只是物是人非,到了如今,兰氏竟改了门风换了信仰。”“不知父皇知道他信任的大臣,如今变成弄权之辈,会不会有些惋惜。”竟半点脸面都不给!兰相的笑僵在脸上,尴尬不已。司空印咧嘴一笑,嘲讽道:“老贼,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啊?郡王爷的身份,也是你能攀扯的?”萧长卿又看向司空印。淡声道:“司空将军不必自谦,您和兰相虽未沆瀣一气,但也算狼狈为奸,本王佩服得很。”司空印得意的笑僵在脸上,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等反应过来后,猛地拍桌起身,“竖子!尔敢!”兰丞相忙拉住他,“别冲动!”这是溪儿组办的宴会,若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是让溪儿为难?兰丞相劝道,“二十八载刚清醒过来,又懂些什么呢?往后入朝了,慢慢便好起来了,你今日喝酒喝醉了,大可不必与他动怒。”司空印冷哼一声,到底记得在什么场合,憋着气又坐下来。兰丞相见状,舒了口气,复又看向萧长卿,“在座诸位,皆是为大安朝劳心劳力的老臣,纵使你心有不忿,或者年少轻狂,也该注意些言辞。”他是好心提点。没想到,那人竟直言道:“其他诸臣,皆劳苦功高,本王自然尊敬,但你和司空将军,便不必了。”语罢,拂袖离开。兰丞相盯着那远去的青色背影,气得唇须发抖。这……这个油盐不进的! 冷宫故人萧长卿来到兰溪身前。他没再看那双眼睛,而是微垂着首,问道,“皇后娘娘,不知陛下身在何处?本王进宫,是为了朝拜陛下的。”
而不是朝拜兰氏。这话,在他舌尖流转一圈,又压下去。不知为何,他在这所谓的兰氏皇后面前,总说不出太过凌厉的话。大概,是因为兰氏女的美色?兰溪垂眸,看着手中浑浊的酒杯,神思恍然。沉默许久,最后释然一笑。罢了。他救她一命,已是莫大恩德,如今清醒了将她抛到脑后,她又有什么可怨的?“陛下身子不适,先告退了,劳郡王爷有心了,郡王既然身体痊愈,陛下自会给你安排官职,往后日日上朝参政时,再朝拜不迟。”挥手招来小厮,准备差人给他赐座。没料到人群中竟有一位穿着华贵的妇人起身,笑着问道:“郡王爷如此风姿,不知可有妻妾?妾有一女儿,今年十六,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皆通……不知郡王可有意向?”她话音一落,其他当家大妇们也起了心思。儒雅清俊,身家干净,仪表堂堂又身份尊贵。若今上往后无嗣,这位成为新帝的可能性极大。提前在后宫占个位置,往后家里做些什么都方便些。左右不过是付出一个女儿的代价,却多了一份飞黄腾达的可能。想到这儿,女眷们纷纷起身,卖弄自家女儿。“我那小女姿容无双,温柔贤良,和郡王爷站在一起,好似芝兰玉树,端是一对丽人,郡王爷不如考虑考虑我们柳府……”“我们许氏有待嫁女四位,若郡王爷喜欢,可随便择一位成婚。”“我家庶女温柔小意,知礼听话,她那姨娘可是江南长大的姑娘,她跟着姨娘,一手琵琶弹得精妙绝伦,能为郡王解乏消困,我们家不求正妻之位,只要个侧妃之位便可……”……萧长卿万万没想到,今日问罪兰溪之举,会被这么莫名其妙地打断。身周围了一群香衣脂粉客,那胭脂味让他难受又反感,胸口跟着泛起细微的痛意。往常三日才发作一回的疼,今日竟连着发作两回!桑桑见状,顿时不乐意了。手中鸡腿一扔,冲出人群,张着双臂挡在萧长卿身前,如护犊子的老母鸡一般,怒道:“长卿是我相公!你们想都别想!”众贵妇面面相觑。最先挤过来的那贵妇人质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姐?未婚未嫁便大放阙词,可将你父母的脸都丢尽了!”桑桑未梳妇人头,仍是少女的挽月髻,且行走之间的举止动作,一看便知是未嫁人的少女。“他就是我相公!你们不信问皇后娘娘!”兰溪当初可是答应她了,会撮合她与萧长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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