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入嘴的那一刻,吐得更厉害了。
这一整天他都没法儿正常进食,连梁絮白亲手做的午餐也不例外。
导演担心他身体吃不消,便准了他一天假,让他调整好身体再来补拍。
谁知第二天亦是如此。
梁絮白放心不下,当即向他二哥汇报了郁楚的情况,梁宥臣顿了顿,说道:“你马上把他送来医院,我联系圣娅的邹主任,让她过来看一看。”
来到医院后,梁宥臣迅速安排郁楚做了血液、尿液以及超声检查。
邹先兰赶到特级病房时,郁楚正在输液。
她与众人简单地打过招呼,而后翻开输液卡,问道:“是妊娠剧吐?”
梁宥臣将检查报告递给她:“孕吐11天加重2天,血k?29ol/l,尿酮体+++,体重较孕前下降3kg。”
邹先兰看完检查结果,侧眸看向病床上的青年,语气不复方才的严肃,稍显柔和:“最近睡眠怎么样?”
郁楚说道:“近半个月以来每晚都要跑两三次厕所,没有整觉,这两天更是频繁做梦,睡不踏实。”
梁絮白的眉梢轻轻跳了跳。
邹先兰接着问道:“你怀孕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郁楚眸光翕动,如实应道:“您是第三个知道的。”
邹先兰又问:“根据安排,明天就是你手术的日子,会紧张吗?”
郁楚下意识揪紧被褥,双唇渐渐抿成一条线。
邹先兰根据他的反应得出了答案,转而将话锋一转,“你应该知道不久前有位孕爸爸在我们医院做了剖宫产手术,我虽然不是这台手术的主刀医生,却也参与了整个手术过程。
“在有限的文献记载中,y国克里斯汀皇家医院是第一个成功为男性做剖宫产手术的医疗机构。在此之前,曾有好几名孕爸爸死在了手术台上,因为当时医疗技术不够成熟,而男性子宫附近的神经网分布又不同于女性,所以手术过程中会出现一些不可逆转的危险。
“但是现在,医学史上已经有两位爸爸成功诞下孩子了,关于男性子宫神经分布图也有了具体的学术报告,所谓的有‘九成死亡率’的记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闻及此言,郁楚诧异地抬眸,对上了妇人的视线。
邹先兰笑了笑,继续说道,“医生从不对患者做出任何承诺,而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做开腹手术打掉胎儿,还是剖宫产接生,医生都会用尽毕生所学为患者赢来希望。”
“所以——”邹先兰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不需要有任何焦虑的情绪,因为你的过度焦虑和紧张会让身体超负荷,从而加剧妊娠反应。请你相信医学,也请你正确面对自己,不要对自己产生任何负面的定义。”
郁楚此刻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回应邹主任的话。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攥出的痛感随血液逐渐流向四肢百骸。
可渐渐的,那只攥住他心脏的手,不知为何卸下了力道,让他重新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良久,郁楚哑声开口:“谢谢您的疏解。”
邹先兰眉眼微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进行手术,等血钾和尿酮值正常后再定夺吧。”
说罢她又看向一旁的梁絮白,“你爱人情绪不稳定,需要多给予安慰和陪伴。”
随后邹先兰和梁宥臣离开了病房,两人着手研讨手术的相关事宜。
梁絮白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病房安静下来,他才唤了一声郁楚的名字。
郁楚侧过脸看他:“怎么了?”
梁絮白迎着他的视线,正色道:“刚刚邹主任说我爱人情绪不稳,要我多给予陪伴和安慰。”
郁楚耳根发热,迅速别开视线:“邹主任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才说错了话,梁总别误会就好。”
梁絮白沉吟不语。
郁楚等了好半晌也没等到他再开口,困意逐渐来袭,很快便合上眼入睡了。
由于补液量过大,不出两个小时,郁楚就被尿意唤醒了。
病房里空荡荡的,未见梁絮白的身影。不过他也没在意,兀自从输液架上取下吊瓶,然后提着它前往卫生间。
正这时,梁絮白提着一只食盒步入病房,看见郁楚独自提着吊瓶上厕所,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并从他手里接过吊瓶:“我来帮你。”
郁楚想说不用,可尿意太过强烈,他便没有拒绝,几步来到卫生间,然后拉开了裤链。
手上的动作到此为止,他没有进行下一步。
梁絮白皱眉,颇为不解:“怎么了?”
郁楚低着头,将泛红的耳廓悉数暴露至男人眼中。
梁絮白了然,忽生促狭之心,“是不是要我帮你?”
?!
郁楚连连摇头:“不、不用!”
但还是没有要排泄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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