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如何揉捏搓拿,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奚晓晓纳闷儿:“郁哥,你这两天精神不太好,是不是中暑了?”
再过一周就要进伏了,暑热天气着实让人吃不消,再加上这两日在户外拍摄的时间比较多,所以出现中暑的情况也不足为奇。
郁楚困顿不已,连声音都透着一股子迷糊:“没有,就是单纯犯困而已。”
奚晓晓加快了护肤的动作,完成之后叮嘱道:“ok,郁哥你赶紧睡觉吧,咱们明天早上七点三十五的航班,晚上就要拍你的戏了。”
“嗯,知道了。”郁楚抱膝蹲坐着,把脸搭在膝盖上,眼皮沉沉地合上。
奚晓晓无奈叹息,收拾好护肤品便离开了,顺便将主灯关闭,只留一盏小夜灯。
卧室寂静,空气中浮荡着浅浅的草木清香,似有安神的功效。
万籁俱寂之时,放置在床头的手机骤然响起,叮铃铃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很快便唤醒了沉睡的人。
郁楚睡眼惺忪地往床旁走近,待看清屏幕上的名字时,浓稠睡意瞬时消散。
响铃仍在继续,但是他却没有要接听的意思。
十几秒后,电话自动挂断。
但很快,对方又打了过来。
郁楚深吸一口气,旋即接通:“爸。”
语调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郁国庆的笑声在听筒里回荡着:“楚楚啊,这么晚还没睡觉?爸爸没打扰你吧?”
郁楚靠坐在床头,眉心不自觉颦蹙起来:“正准备睡。”
“爸爸好久没联系你了,特别想你。”郁国庆呵呵笑道,“听说你新接了一部戏,还是男二号,片酬不少吧?”
郁楚闭了闭眼,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一部网剧,只有二十集,而且我知名度不高,没多少片酬。”
郁国庆追问:“具体有多少?”
郁楚斟酌两秒才说话:“420万。”
电话那端的人愣了一下,随即压低嗓音,抱怨道:“怎么这么少啊?我听说有些明星单集片酬都是上百万的。”
微顿,又道,“楚楚,要不你去找个金主吧,都进圈两年了,怎么还没水花呢?你看那些有靠山的,来钱特别快,随随便便就走红了,比别人少走许——”
“我睡觉了,明天早上七点要赶飞机。”郁楚沉声打断了父亲的话。
郁国庆轻笑:“好,快休息吧,别忘了把钱汇给我,你弟弟暑假要报一个钢琴兴趣班,我得给他买钢琴,下学期的学费也没着落。”
郁楚颤着指尖掐断通讯,仰面靠坐在床头。
他凝眸望向虚空,眼尾沾染了几许愠怒的薄红。
郁国庆的话如同魔音萦绕在耳畔,搅得他呼吸发沉,连胃也隐隐作痛。
五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父亲需要工作,无法照顾郁湘和郁楚,便把他们送去了外婆家,每个月给一点微薄的生活费,算是尽他父亲的责任。
谁知次年,父亲就娶了一个超市老板的女儿,没多久便生了个弟弟,给他们的生活费虽然没断,但是约等于无。
打从把他们送到外婆家以后,父亲便没有探望过他们一次,只是用少许生活费来维持这段关系。
姐弟俩逐渐意识到,父亲可能把他们抛弃了,除血脉和户口本之外,他们和父亲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后来郁湘大学报了师范专业,因师范大学与高中母校呈合作关系,可为入学的学子免去四年的学费,能有效减小生活压力。
不过作为回报,学子毕业必须返回母校任教。
郁湘大学毕业之后便回到了高中,最开始到手的工资并不多,除去日常开支,余下的全部汇给郁楚做生活费了。
可就在她工作的第三年,左乳被查出患有浸润性导管癌,2级,2b型。
这对一个未婚女性的打击非同一般,她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然后在医生的建议下做保乳治疗。
化疗缩小肿瘤的费用非常昂贵,一次就得15万。
那时她曾向郁国庆开口,希望父亲能借给她一些钱治病,然而郁国庆一听她得了癌,担心这钱有借无还,便谎称自己穷困,用五千块打发了她。
郁湘转而又找其他亲戚借钱,无疑是处处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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