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楚掀开被子缓缓滑下床,对梁絮白毕恭毕敬地说道:“很抱歉给梁总造成了不便,我就不打扰了。”
梁絮白见他摆出一副誓要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样子,心里莫名不爽,于是赶在他挪步之前挡住了去路:“阿姨已经做好了晚餐,你吃点再走也不迟。”
——顺便再想想是不是还有话要对我说,比如要资源什么的。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郁楚抬眸,欲回绝他的好意:“不——”
“你出了许多汗,先去洗个澡吧,然后我带你去餐厅吃饭。”郁楚刚一开口,就梁絮白打断了,他的语气异常坚定,不由人拒绝。
只是吃饭而已?郁楚皱紧眉心,甚至合理怀疑自己洗完澡又要被欺负。
不等他开口,梁絮白已经疾步走进衣帽间,取来一套崭新的衣服,“尺码可能有点大,不过裤子可以系皮带,能穿的。”
郁楚还在犹豫,肚子却非常应景地给出了回应,而且t恤衫被汗液浸透,黏糊糊贴在身上确实不太好受,他索性承了梁絮白的人情。
“谢谢梁总。”说罢接过衣服,转身往浴室走去。
他们此刻所在的别墅坐落于渝城着名的银杏山庄——清月湾。清月湾是梁氏的产业,方圆几十里地仅此一幢建筑,环境清幽,私密性极强,是粱老爷子送给梁絮白的成人礼。
梁絮白爱热闹,平日都住在市中心的公寓里,几乎很少踏足清月湾。
听说他今天来到这儿了,佣人们风风火火地从老宅赶过来,照顾得格外仔细,唯恐惹了这位爷不高兴。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三少爷似乎……挺开心的?
餐厅内灯光柔亮,气氛异常宁静。菜肴颇丰,多以清淡为主。
郁楚埋头吃着汤羹,两腮微微鼓,莫名有些孩子气。
他的手白皙修长,握住筷勺时手背骨线尤其突出,是时下手控党最喜爱的一款。
因刚洗完澡,身上还残存着些许潮气。周身皮肤被喂饱了水,更显莹润。
大概是梁絮白的视线太有实质,郁楚被盯得浑身发毛,忍不住问道:“梁总为什么一直看我?”
梁絮白一顿,义正辞严地辩驳着:“没看你,别多想,我只是担心你浪费粮食。锄禾日当午,粒粒皆辛苦。”
郁楚:“噢。”
梁絮白:“……”
什么态度!这是什么态度!搞得好像他有多不正经似的。整个渝城的人都知道他以前去少林寺练过,出了名的柳下惠,坐怀不乱。
昨晚?昨晚那是郁楚主动缠着他的腰不松开,还用湿漉漉的眸子盯着他看,声音黏糊得不像话,真是太……
浪了。
不怪他把持不住。
窗外雨势已歇,山中空气清凉,暮色来临时,薄雾缭绕在银杏林内,愈发显得此处清幽僻静。
郁楚没有久留,吃完饭便打算离开。
梁絮白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说:“衣服已经在清洗了,晾干之后给你送过来。”
郁楚:……说好的不会再有来往呢?
梁絮白:抵押,怕你不归还我的衣服。
两个人心思各异地对视了一眼,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伍祈吩咐司机把车停在别墅正门外,低头交代几句之后便回到屋内了。
花坛附近的路灯渐次点亮,光晕自头顶倾泻,映出两道颀长的身影。
一阵晚风拂过,捎来了梁絮白的声音:“我再给你抹点药吧。”
郁楚:“?”
为什么会有人在送别之际说出这么古怪的要求?
“不用了。”郁楚垂眸,毅然决然地回绝了他的好意。
梁絮白:“哦。”
他并不认为这是在挽留,而是出于一种道德感,以及男人的责任感。
雾霭如烟,夜风微凉。
郁楚从别墅内走出,司机眼尖,立马替他拉开了车门。
在他将要弯腰入内时,梁絮白把人拦住,问道:“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
那双漂亮的睫羽忽闪忽闪,郁楚思索片刻,诚恳地向他鞠了一躬:“感谢梁总今天对我的照顾和款待。”
梁絮白皱眉:“没别的了?”
郁楚不解:“比如?”
梁絮白很隐晦地给出一点提醒:“你后面的工作是怎么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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