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某一天人类真的做到了,那也必然是基于因为那时的文化、生活习惯和舆论氛围发生了变化,导致这样做比不这样做会更好、更贴近于公民的“常识”和社会的“需要”。
以推进人权和文明的理由废除死刑,绝不会因此而带来真正的人权和文明。因为它也并不会让社会的土壤因此而改善。
——它应是一个状态达成之后的结果,而非是达成这个状态的手段。
现在的问题是……
这种从人道主义的存在主义中异化出来的道德观,究竟是怎么在这个时代出现的?
虽然从哲学理论上,存在主义的诞生背景,的确恰好符合法兰克共和国如今的情况:随着国王将教士赶出了国家,宗教这种包容一切的哲学框架物就随之丧失,之前的世界观建立在宗教上的法兰克人也因此在精神上变得一无所有,也失去了归宿感;同时人们逐渐变得富有、战争逐渐平息,物质上的生存危机淡化,精神上的存在危机变得更加锋锐。
于是法兰克人便会将自己异化。他们将不再屈从于分工的个人身上,看见了他们名之为“人”的理想,并把这个“人”来代替过去每一历史时代中所存在的个人,把他描绘成历史的动力。
因此在他们看来,是“人的个性”、“人的自由意志”推进了历史的进步,集体人权更应高于上帝、科学、理性、法律和道德。这毫无疑问是一种形而上的观点。
维护和保障人权,自然是一种基本道义原则。如同侵害他人的生命权是最大的罪行一样。可若是将人权凌驾于外部的社会法规之上,这便会导致种种社会乱象。
比如是否允许堕胎、比如婚姻是否可以由任意数量成员组成、比如说邪教和灰色领域的职业……
个别推崇废除死刑、婚姻完全自由、或是对某些民族种族过分优待的人,便是将集体人权目的化、刻意混淆了这一观点。
人权应是一种底层权力,比如说无罪推定、不成为奴隶、不被人随意杀害放逐或是夺走财产等等。是在所有文明和国度中,所应共同享有的“最小公因数”。
它存在的基础,首先就是因为人与人之间存在客观的不平等以及社会上的不公正,是因为生产资料的私有制没有被消除,“人的解放”这一大议题还没有完成。因此必须正视并尊重、维护和保障人权。
可若是忽视客观社会,将人权视为第一主体,以其为中心改造法律……姑且不算这样会带来一种“手段目的化”的负面影响,而且这就等于是认同了一种“无需消灭阶级、也无需实现平等的被剥削者的自由”,并为其构建合理性、使其进一步的固化。
这无疑是一种文化帝国主义观念。是一种基于意识形态层面的攻击,在政治上的效果则是把人们从其传统的阶级和社会的圈子中分化出来,并使得人和人之间产生隔阂。
客观分析,在法兰克共和国如今的社会土壤上,其实并不应该诞生出这样的思想。就算是有伟人大能提前降世,但这种手段未免太先进了。
可如果,他们只是碰巧的话……这就意味着它本身只是达成目的的一种手段。
那么,什么事物需要以“废除死刑”这种在当前的社会环境下,激烈而反伦理的证见作为手段呢?
“——陛下您在思考什么?”
亚瑟看着陷入沉思的莱昂纳多,开口问道。
“我有些好奇。”
莱昂纳多轻声道:“按照推论,废死主义的诞生,往往应该伴随着另外一些声音……”
“另外一些声音?”
“一些在黑色领域内得利,能够短期内大量牟利、并不利于社会稳定的人。比如说,突发横财的官员、暴力民间组织的统治者、和一些贩卖会让人上瘾的小玩意的商人……”
不出意外的话……可能在法兰克能收割的“敌人”,不会只有这一个。
莱昂纳多缓缓说着,将他那深邃的目光投回到亚瑟身上:
“我们伟大的所罗门王,智慧与慈悲在地上的化身。他是万物的基础,灵智的基石”
“要知道,演讲和游说可是需要资金的。”
“不规矩的生意人吗……”
闻言,亚瑟怔了一下,心中仿佛有了什么想法。
他慢慢点了点头,慎重而感激的轻声说道:“您的建议非常宝贵,教皇陛下。我想我有思路了。”
“如果有问题的话,”莱昂纳多微微一笑,“我们伟大的所罗门王,智慧与慈悲在地上的化身。他是万物的基础,灵智的基石”。如果信发不出来的话,就写完之后把它烧掉。
“然后,我来救你——顺便匡扶正义。”
莱昂纳多说着,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第163章 南方大陆
亚瑟很快离开了维也纳。
他正护送着这样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归国——教皇莱昂纳多陛下赠予他的智慧。
法兰克共和国所面临的困难处境,在莱昂纳多二世面前仿佛只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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