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蛭一样。
查尔斯坦然的答道:“自然。我只相信我自己,我已掌握的知识、我胸中常怀的抱负。我以前坚持过的,现在正在坚持的,未来仍然做下去的——那神圣的使命,比之众神的存续要来的更加崇高。”
“那么,”老人以平和的,低哑的声音再度发问道,“你畏惧什么呢?”
“我唯一畏惧的,只有时间。”
查尔斯答道:“因为这世上绝没有永恒不变之物,天下万物终有定时。”
“欢笑不长久,悲伤不长久。喜爱不长久,憎恶不长久,欲望不长久,生命不长久……痛苦亦不长久。几百年的时光便能改变世界,昔日熟悉的将变为陌生,稀有之物变为常见的,而常见的则要变得稀有。沧海桑田,不过如此——又会有多少人,记得住四千年前某个人的名字呢?”
他的声音平淡,但其中却蕴藏着一种奇异的感情。
听到查尔斯的话,卡瓦德六世却不禁笑了出来。
“好了,孩子。”
他低声笑着,温声道:“这世上有些东西的确可以用‘天命如此,人力有尽’来解释。不过这句话只有已经努力到发疯的人才可以讲……你还年轻,你仍有你的未来。无需如此暮气沉沉。”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活的比我更长久、在这地上受了更多的苦呢……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二十出头吧?”
卡瓦德六世和气的问道。
这位身着朴素,套着一身暗灰色的麻衣、却带着冠冕的老人,对于地面上的动乱和权力的更迭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而查尔斯略一沉默,也只是答道:“是的,我今年还算是个年轻人。”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身体又往下缩了缩。他的身体埋在被子里,窝在床角,双眼微微眯着,四肢仿佛萎缩的藤蔓一般纤细脆弱。
“你是……杀死了我的儿子,来到的波斯,对吧。”
卡瓦德六世的声音又变低了许多。
他像是做梦一般喃喃着问道。
查尔斯再次诚实的答道:“是的。”
“我给了他最后的尊严。我把武器交还给他,让他与我决斗——他输了。”
“这样啊……”
卡瓦德六世沉默了很久,才低声喃喃着。
没过多久,他艰难的抬起头来,望向查尔斯的双眼。
“罗马人的皇帝,小查尔斯啊……”
他以嘶哑的声音,极力拉扯着自己的双臂,撑着自己慢慢做直。
他向查尔斯发问道:“你知道,我们波斯最究极的秘宝是什么吗?”
“是知识。”
查尔斯答道。
“……不错,是知识。那么你知道,是关于哪方面的知识吗?”
卡瓦德六世再度发问道。
他已经来不及遣散周围的圣卫了。他的时间快耗尽了,必须在这个时候将答案告诉查尔斯——
然而,查尔斯的回答却超出了他的想象。
“是不被凡人理解的、关于永生的知识。”
查尔斯平和的答道,如同打着哑谜:“但并非是关于你、关于我、关于我们这一辈人的永生。而是为了‘我们’——为了全人类。”
卡瓦德六世愣住了。
他长久的看向查尔斯,嘴唇颤抖着。他的双手慢慢抓紧又放开,眼中仿佛有液体抖动着。
“……哈……”
他猛然低下头,用右手捂住双眼、像是轻轻的喘息一般笑了一声,嘴角高高上扬,可那声音中却带着哭腔。
“我……我没有想到。我在这世上竟能有一个理解者……”
他的声音颤抖着,前言不搭后语而语速极快:“我我我是没有告诉莫里这件事、他是我的儿子……我是说,我我太高兴了,我的孩子……你不知道我的心情,我的工作不是白费的!塔能够继承下去……阿胡拉在上,你为什么不是波斯人——不……抱歉。”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又过了一段时间,卡瓦德六世才猛然吐出一口气。好像心情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我太开心了,所罗门。‘那个’的名簿……还有罐子。”
他慢悠悠的说道,对那罐子的内容含糊的说道:“都在我身后,我的这些架子上。‘它们’不能取出冰窖太久,否则就会腐烂。如果你要运输它们到外面的话,要用防震的木箱、里面用冰裹着这些罐子,顺便作为填充。”
“我对它们已有的研究,都记载在我的笔记上。一共有七本,”说着,卡瓦德六世拍了拍床,“都在我身下……在床底。你需要的话,这些知识也可以完全的归于你所有——我是说,著名——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我不想要名声,我只是想要它传下去。”
卡瓦德六世至少三次想要说出那个词来。但每次他看到房间内的圣卫们,就将它又重新吞了回去。
他们的确知道卡瓦德六世所做的事。但他们将其视为一项邪恶的爱好,并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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