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语宁道:“她们两个怎么能行?”探子又道:“南城那边本就没有部署多少兵力,王爷将主力军放在了北城门与西城门之中,没想到这秦振竟然在南城部署了五万大军……”“北城门西城门也已到了焦灼的时候,怕是也抽不出兵马前去支援。”陆泽听着祁家军探子前来禀报军情轻蹙眉。原本南城门那边就是为了能够牵制住秦家的兵力,没曾想秦振会将近五万兵力布置在南城门,钟鸣带兵也就一万都不到。祁语宁道:“北城门与西城门这边确实也没有将领能调过去支援了,南城门得撑着……等攻城入内就好了。”陆泽道:“如今军营之中还有多少士兵?”祁语宁道:“约摸着剩了一万多。”陆泽道:“我带五千兵马前去支援南城门。”祁语宁担忧地看向了陆泽,“你真的要去吗?”陆泽道:“我家中两个妹妹都尚且在战场,我又岂能苟且偷生呢?北城门西城门正是焦灼之际,只有我前去了。”祁语宁上前用手臂勾住了陆泽的脖颈,仰头吻上了陆泽的薄唇。“你走吧,我等你归来陪我过生辰。”陆泽道:“好,我一定会归来陪你过生辰的。”祁语宁见着陆泽离去后,她也便回到了军营之中,去探望了钟鸣。钟鸣刚到药棚之中,盔甲上边满是箭羽,好在盔甲将箭羽都挡住了,却还有一只箭羽直插入了钟鸣的手腕,鲜血淋漓,手腕跟前有一块布条绑着,看着就是触目惊心。钟鸣伤的还是右手。军中大夫连过来给钟鸣看着手腕,便道:“钟小将军,我拔剑时,您忍着点痛。”祁语宁道:“麻沸散呢?用麻沸散!”钟鸣道:“麻沸散珍贵,直接拔吧,我能忍得住。”祁语宁见着那带着倒钩的剑拔出来的时候,上边还挂着鲜红的肉,看着便是十分疼痛。钟鸣一阵惊呼,疼得直打颤,军医连给受伤的手腕处涂抹了止血药,用着木板布条固定起来道:“这手得好好养着,日后怕是不能再提重物了。”祁语宁见着军医出去熬夜,便问道:“大夫,钟鸣的手……”军医叹气道:“他的手若日后还能拿得了筷子,已是菩萨庇佑了。”祁语宁想着才华横溢,喜琴棋书画的钟鸣,日后再也不能提笔作画,便轻叹了一口气。
这一夜,药棚之中所来的士兵就没有少过。祁语宁与几个丫鬟都在药棚之中充当着帮手,缝线,装木板,拔箭,熬药,直直忙活到天亮。天亮后,受伤士兵越发得多了,一批一批而来,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候。立春与惊蛰取来了干粮,祁语宁匆匆吃了一口,问道:“外边的局势怎么样了?”“西城门已破,我们的兵马已经进了长安城!”祁语宁听到这消息略感欣慰,却也为陆泽感到慌张。祁语宁却也不能抛下此处前去南城,她也知晓她去南城门毫无帮助,只得在这里静待着陆泽归来。八月初二,就在一日的忙碌血腥之中度过。祁语宁实在是累得不行,回到军帐之中休息片刻,她吃着立春给她做好的长寿面,每一口吃的都没有什么味道。八月初三,送来药棚之中的祁家军士兵越来越少,反而是投降的秦家军越来越多。都是大盛之人,这些士兵有的是被强行征入秦家军的士兵,祁语宁倒也不好看着他们受伤无法医治,得知药物够时,也分了药救治这些士兵。又是忙活了一日一夜,八月初四一早,祁语宁远远望见长安城的城墙之上,已经挂上了祁家军的旗帜。祁语宁眺望着远处鲜亮的祁家军旗帜,心中满是期盼着。她远远见着一匹骏马而来,看清楚了马上之人,她便也飞奔了过去。待着陆泽马停之后,祁语宁便牵着马绳翻身上马,见着跟前桃花眼眸都红了的陆泽,伸手抱住了他冰凉的盔甲,盔甲上边还满是鲜血。陆泽也伸着手将祁语宁抱在怀中,低头看着祁语宁的脸道:“对不起,我食言了,没能陪你过十九岁的生辰。”祁语宁微微一笑道:“日后每年你都陪着我一起过生辰就是了。”祁语宁搂紧着陆泽道:“这一路可脏透了,你带我去长安城之中的郡主府,我想好好沐浴一番,好好歇息一番。”陆泽低头看着祁语宁身上的衣物也满是鲜血,她以往可是个爱极了干净的姑娘,轻笑道:“好,我们去郡主府。”长安城之中的郡主府是祁语宁被封郡主后就建造了的,前前后后该有造了个十年之久,祁语宁有时春秋会来小住一段时日。郡主府之中,倒是什么都没变,此处都是世家贵族盘踞之地,就是连秦振都不敢贸然进入此处。回到房中,祁语宁便让丫鬟赶紧准备了沐浴的热水,将全身的脏污洗了一个干干净净。打下长安,也就意味着盛京在望,离开盛京城四月有余,总算是可以回盛京,回她的祁王府了。祁语宁沐浴完,回房之后,任由丫鬟为她擦拭着如瀑的长发。见着陆泽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入内,头上没有戴着假发,刚长出来的头发已有一寸之高,如此碎发倒是显得陆泽越发地俊朗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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