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可怜的是沈确才对。从神童的位置上跌下来,不好受吧?有一天,数学老师发下来的卷子,最后一题是一道附加题。沈煜很想做出来,出出风头,但是他在网上查了很久,也没找到解题方法。于是他偷着打电话给几个上了高中的朋友。沈确从房间里出来,听到他打电话的内容,忍不住嘲笑道:“真可怜啊,就这么想出风头吗?”沈煜心虚,他呵斥道:“我想好好学习有什么错,倒是你,你做得出来吗?”沈确漫不经心,“会做,但是不想做。”沈煜愣了愣,“你真会吹牛!”沈确看了他一眼,依旧是满不在乎的口气,“哦,那咱们就打个赌,我要是做得出来,那你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承认那一次我作弊是你陷害我,怎么样?”沈煜一瞬间眼中充满恐惧。他看着沈确那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忽然意识到,沈确从来没有变笨过。他只是故意的。 番外 沈确(2)沈煜想不明白沈确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于想不明白的事,人总是恐惧的。从此之后,沈煜和沈确更加疏远了。表面上疏远,但是他却很关注沈确的一举一动,并且经常暗暗和沈天南夫妇告状。“爸,妈,沈确今天的英语课没上,不知道去哪儿了。”“爸,妈,沈确和一个女生走得很近啊,会不会有早恋的迹象?”“爸,妈,今天沈确上课又睡觉了。”看着沈天南父母对沈确逐渐失望,沈煜心里有一种得逞的快意。他唯独气愤的,是沈确根本不在乎。————沈确十二岁那年,沈天南夫妇破天荒地把三个儿女都带上了,去参加京城名流程老爷子六十岁的生日宴会。沈确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当天程老爷子有部分多年的收藏展出,众人趋之若鹜,沈确只觉得无聊。看着一群上流社会的人,对着一堆石头,字画流口水,沈确只觉得好笑。人生,可真是无聊啊。忽然,他觉得有一双眼睛,冰冷,纯粹,正透过人群看着他。他回望过去,就看见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穿着不合身的宽大衬衫和黑裤,瘦削的身子在衣服里晃荡。少年一脸桀骜不驯,正冷冷地看着他。那双眼睛像是带着看透一切的力量,似乎轻易地看透了沈确的伪装。
沈确愣了愣,他并没有觉得恐慌,相反对着那少年笑了笑。少年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沈确问身边一个男孩,“他是谁?”那男孩不屑地撇嘴,“陈九渊,一个弃婴,被程家的管家收养的,一天天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好像他是程家的亲孙子一样。”当时霍九渊还没被霍家找到,还跟着陈管家姓陈。那男孩又忍不住看了看远处的程鸢,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那弃婴就和一条狗一样,天天围着程鸢转,也不看自己配不配,呸!”沈确歪歪头。有趣。沈确追了出去,在人少的偏厅里,他看见几个纨绔子弟,正偷偷摸摸把一包白色的粉末倒在几盘点心上。“哈哈哈,陈九渊的早饭被我们踢了,他一定很饿,一会儿肯定来这里偷东西吃。”“咱们给他加点料,让他拉上个几天几夜,哈哈……”沈确看着那几个一脸恶劣的纨绔子弟,挑了挑眉。他没有走,而是静悄悄地躲在一边。过了一会儿,陈九渊果然来了,他看四下无人,走进偏厅,拿起一块点心就准备吃。沈确立刻走了出来,低声道:“你别吃,刚才我看见几个人,在上面撒了东西。”陈九渊看了看手里的点心,吞了吞口水,还是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沈确问道:“你很饿啊?正好我也有点饿,咱们出去吃点?”看陈九渊站着不动,沈确道:“你不用担心,我出钱。”陈九渊二话没说,跟着他走了。两个人在外面找了一家小饭馆,陈九渊一连吃了五碗面。沈确纳闷,“我听说程老爷子宅心仁厚,程宅的一只老鼠都不至于饿到,你怎么像是从没吃过饭一样?”陈九渊抹了抹嘴,道:“和程老爷子没关系,是吴希文那群人,一直找机会欺负我。”沈确摸了摸下巴,“那你怎么不和程老爷子告状?”陈九渊冷笑一声,“告状是天下最没出息的行为,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叫大人出手算什么。”沈确想到自己那个天天和父母告状的哥,忍不住笑了。“你笑什么?”陈九渊一脸警惕。沈确摇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的话,我也有共鸣。”他补充,“我哥就是一个很爱告状的人,我一直觉得很搞笑。”陈九渊瞪着他,半晌,紧绷的脸色,逐渐柔和起来。沈确又道:“程老爷子那个孙女,好像吴希文这群人都喜欢的很,你离着她远点,他们应该不至于这么针对你了。”陈九渊的脸色忽然涨红,他低声道:“你胡说什么,我从来没搭理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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