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鸢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作答。“虽然他没明确解释,但是领导们都觉得是因为上次那俩保镖破坏了剧团不少东西。”程鸢还是不知道团长和她说这些做什么,她只道:“老师,这件事我并不知情。”团长点了点头,“你别紧张,收到捐款是好事。”程鸢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果然,团长话锋一转,“但咱们剧团怎么也算个事业单位,是政府机构,也算是个文艺清雅之地。总不能动不动有人找不到你了,冲进来乱砸一通,然后赔点钱完事,这我总觉得怪怪的。”程鸢不自觉地抿唇,她垂下头去。“咱们剧团里家庭条件好的有不少,但是像你这样天天带着保镖来上班的,可就你一个,我也能理解大户人家都在意人身安全,但是能不能叫那俩保镖离剧团远一点?”程鸢心里苦笑,这又不是她故意这么招摇的。团长看程鸢眸光黯淡,禁不住缓和了语气,“程鸢,我不是冲你发火,我特别感谢九爷,但确实那俩人天天堵门口,领导都看见好几次了。”程鸢点头,“我明白。”她就是团长招聘进来的,团长这人圆滑世故,但是也有清高刚正的一面。收到捐款他是高兴,上上下下的领导们也高兴,但是他又不满陆离和陈明礼大闹剧团,就这么靠钱解决了。所以他想把事情和程鸢讲明白。叫那俩愣头保镖,离剧团滚远点。团长点到为止,对程鸢点点头,“行,你出去吧,别因为这件事影响了排练。”程鸢“嗯”了一声,转身出去了。她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前,看了看楼下,陈明礼正在抽烟。陆离则是姿态散漫地坐在花坛上。程鸢给陆离打了个电话。“陆离,你们两个,能不能以后到后面那条街等我?你们天天站门口,影响不太好。”陆离愣了一下,“这……”九爷交代过,要盯好夫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程鸢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道:“陆离,我不会逃的。” 不跟我,就明抢听到这一句“我不会逃的”,陆离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赶紧尬笑道:“夫人,我们不是监视你。”程鸢也懒得和他争辩,继续道:“有你们在,我不会动什么心思的,你们只是给霍九渊打工的,我丢了你们有责任。我不会害你们。”陆离沉默了。他忽然从程鸢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绝望。“好了,夫人,我知道了。”闷闷地丢下一句话,他把陈明礼叫过来,转达了程鸢的意思。霍氏大楼里。霍九渊沉默地盯着电脑。
对面的黑色沙发上,沈确正窝在里面打游戏。一局游戏完毕,沈确伸了个懒腰,看向霍九渊。“今天找我来做什么?怎么,你又夫妻不合了?”霍九渊蹙眉。“夫妻不合也不会找你,你又不是妇女主任。”面对沈确这个多年老友,霍九渊难得有一点幽默感。沈确漫不经心,“哦,那就是想秀恩爱?”霍九渊的视线从电脑上收回,沉默地看着正前方墙上的画。是一幅印象派油画,名字叫《雨夜》,一个拎着行李箱的推销员走在雨气缭绕的小巷中。孤独,寂寥。霍九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他和程鸢的关系是稍微好了一点。可是秀恩爱吗,根本也没有。“我也不知道现在好还是不好,”霍九天坦白,“说了要好好相处,但是又总有层出不穷的误会。”沈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很正常啊,爱情就是这一秒天雷勾地火,下一秒又撕心裂肺。”“……”好像也不至于。霍九渊很难描述现在的状况。程鸢现在对他的态度还行,可是他总感觉,她的情绪淡淡的。猫也不是他要故意伤害的,陆离他们大闹剧院,他第二天就捐了钱作为歉意。可是程鸢的态度,就是有点说不出的奇怪。他没谈过恋爱。谈恋爱是这样的吗?他揉了揉太阳穴,算了,今天找沈确也不是为了这个。“对了,你要开画廊?”他问道。沈确“嗯”了一声,“你消息还挺灵通啊。”霍九渊道:“我就是想问你,钱够不够?一个画廊的投入可不少。”沈确摆摆手,“算了,你上次送我在国外饭岳父母那份大礼,我已经无以回报了。”霍九渊神色淡淡,“嗯,确实大礼,一场差点叫他们破产的官司,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和他们承认是你搞的鬼。”沈确振振有词,“我这是为了我和他们女儿的爱情,他们知道也会原谅我的。”“何况人生一帆风顺还有什么意思,这种意外事故,足够他们回味一辈子的。”“何况就是打个官司,赔点钱,放心我都会加倍补偿的。”霍九渊看他半晌,“你歪理真多。”沈确眨眨眼,忽然反应过来。“天啊,原来今天你不是为了程鸢的事,是来关心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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