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繁萝那天带他走过近道,现在他去树林的速度比先前快了不少,只是面对树林里那一望无底的长道,心里还是会下意识抵触。
林子里静悄悄,只有风过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安轻夏唤了繁萝几声,全是自己的回音。又等了会儿,确认她不在,把篮子绑在藤条上,塞进写了留言的素描纸,之后背着包离开。
他走过一半路程后,繁萝才从不远处树洞里出来,她有午睡的习惯,只要睡下,就算天塌了都不见得会醒来。她远远就看到巨树的枝干上吊着什么东西,飞身过去一看,是竹篮子,竹篮子里还有一张纸。
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没看懂写的是什么。她自认是草木一族里学问最好的,没想到现在一行话就能把她难倒。再看落款,像是画了个画,有点像是花,但花上一根根的是什么?刺吗?
带刺的花,食人花?
她心想不好,忙提着这一篮子瓜果往天上去。结果可想而知,她找的那个不靠谱的认字上神不光不好好翻译,还把瓜果吃得没剩几个,气得繁萝直哭,差点导致地上草木失水过多枯萎。
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繁萝就把这个不好好翻译还吃她东西的上神追着满天上打。
此为后话,暂且搁置。
且说回安轻夏,他往小树林这一来一回,倒是消了些食。回部落之后,跟小斑玩了一会儿,躺床上午睡。
午睡结束,他跑出去找霖问新家具的制作进度,霖不在房里,也不在神谕石所在的地方。回来的时候见安西正在教一个小男孩该怎么打鸟,过去问他关于霖的去向,安西指了个大致方向,说他可能去检查花田了。
“等等!部落里有花田?”
安西被他这么一喊,好半天才回过神,“首领不知道吗?可能大家不常去,就没特地跟你说。花田的话,出门往南走,见到一棵大树向左拐,再看到一棵更大的树,差不多就到了。”
“……”
安轻夏终于体会到当时自己练习英语口语时同桌为什么会表现得那么无语了,就这么个对话形式,换成谁,谁都无言以对。
“首领需要我带路吗?”
“那敢情好。”
实地走过一回,安轻夏发现安西说得一点没错,先不提东南西北的转向(他是真不明白),就说一棵大树和一棵更大的树,是真的存在的。而且更神奇的是,只有这两棵树特立独行,一棵比一棵长得大,都快是其他树木的一倍。
等看到点花影,安西指指前头,“首领你沿着这条小路走到底,就是花田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我还有点别的事要忙。”
“麻烦你了。”
安西笑出一口白牙,说这是小事。
告别安西,安轻夏照他的提示一路向前,路的尽头果然有一片花田。时至夏季,红的、白的、紫的,花团锦簇,竟不输春天。
他走近些,细看这些花,里头有几株长得很高,安轻夏这个身高猫着腰,远远看来还真找不到人。他又往深点的地方去,蹲下来看才长着几个花骨朵的小黄花。看着看着,不远处忽然传来脚步声。
从花间一看,是霖,他正想摇手打招呼,就见一个穿着一身白的蒙面高个男人走过来,他伸手捏了下霖的肩膀,力道似乎很重,因为安轻夏明显看出来霖正在咬牙忍耐。
“土地神神坛被毁一事,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第24章
霖没有回答,对方也没有追问,像是早就知晓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是在临走前,那蒙面人留下一句‘知错能改,方得神助’。霖仍是默不作声,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等了好些时候,等到他们的脚步前后远离,安轻夏才稍微大胆点地探出头查看,见着四下没人,才从花丛里慢慢站起来,沿着原路回去。
他一心往前走,没注意到身后花田里霖提了个新灌满水的陶罐出来,只那一瞬,那双鹰一样锐利的眼捕捉到远处急急忙忙的身影。
安轻夏回到部落的第一件事就是牛饮一大碗水,酷暑之下,在花田里蹲了那么久,就算是钢筋铁打的身体都遭不住。
一碗水喝完,身上的燥热消退了些,他放下碗,从厨房回屋。路上恰好遇到安西,安西问他见着人没有,他摇头说不在。
“那可能是下河去洗澡了。”
安轻夏笑了一下,听他又说两句,走了。
小斑又在晒太阳,眼睛眯成一条缝,小爪子还在玩斜射进屋的光影,玩得入神,连安轻夏回来都不知道。
安轻夏惯例喊了它一声,等它有反应,过去摸两下它的头,又挠挠它下巴,小斑叫唤两声,在地上打了个滚。看它这调皮样子,安轻夏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些。
而坐上床靠了一会儿,那些萦绕回程路上的问题又浮了上来。
霖为什么要砸土地神庙?那个蒙面男人是谁?他大热天包得这么严实,不热吗?第三个问题跳出来的时候,安轻夏忍不住笑出声。
小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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