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勾了勾唇,对赵宥冷笑了一下,再度扬起眉眼时,那一双漂亮又锋利的凤眼之中涌上破罐子破摔之后的疯狂:“四殿下,你也先别得意。要知道,这个世上,想要天下大乱的人不多,但是想要赵殊死的人可不少。你今日或许能拦住一个我,你明日还能拦得住千千万万个我吗?”
赵宥深深地皱眉,觉得仡芈约话里有话。
但是还未等他问出口,一阵刀枪剑戟碰撞的打杀之声远远地自外传来。
几人瞬间都把目光转向了宫门之外——
“这是怎么回事?”曹海公公向自天而降出现在宫门口禁军大统领张衡山发问。
给众人留下一个魁梧坚毅背影的张衡山,面不改色地握住手中已经染上了鲜血的刀,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看似空旷的宫道。
宋珩之敏锐地听到遥远的鹰啼之声。
他缓缓转向赵宥,眉目深沉: “鹰。”
他初到盛京时,受赵宥所托在丞相府与丞相夫人辛若晴联手作战时,对手的肩上就有一只鹰,而众所周知,会饲养这种猛禽的民族,他们来自遥远的北方,是大雍的宿敌。
“来得这么快。”宋珩之微微蹙眉。
“他们来得何止是快,分明他们来得比你我都早,却一直蛰伏至今。”赵宥缓缓摇了摇头,他转过身,对两位面色各异、有各有各难看的、全天下最尊贵的两位女子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不论今日之事与你们究竟有何关系,我想,很多事情势必会有个了结了。”
皇后与贵妃面色都在瞬间变得极其凝重。
她们从来不是什么蜗居宅院、不问世事的贵妇人,她们本身就处在可以称之为全天下最危险的地方,并且在此经营了多年。本就是站在权术顶端的女人,怎么可能对危险与局势没有一点感觉?她们的敏锐程度甚至高于很多在朝为官多年的政客。
更何况如今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这些事情,多多少少也经过她们之手、受到过她们的默许或是授意。
“……这非我本意,是他做得太过了。”皇后缓缓地摇摇头。
“皇后娘娘大义,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错的是这个天下。”赵宥摇头。
“至于贵妃娘娘,你与皇后不同,她只是旁观者,而你是当局者。”
仡芈约一脸不以为意。
“但是,今日也未必会如你所愿。”赵宥唇角咧开一个深深的笑,眼中噙着与仡芈约相似的狂。
这一笑,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四殿下,他还是盛京那个惊才绝艳、天下无双的琅琊王。
从来这盛京只有一个天之骄子。
“我说过了,母妃的仇,我一定会报。”
“而我所有的复仇对象,今日算是齐全了吧。”
“大统领,不必拦着,我和他们该做一个了结了。”
“真是好大的口气,我本以为你外出一趟会搓搓锐气,没想到是不减反增。”伴随着几声不轻不重的鼓掌之音,齐王赵朗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养心殿宫门前的长廊上,在他的身后,还有几位匈奴打扮模样样的异域之人跟随。
“母后,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才是正确的。”赵朗的目光越过赵宥,落在皇后身上。
皇后皱着眉,眸中沉郁又惊愕:“……你疯了。”她面上并没有崩溃之色,但眼底的沉痛不是作假。
“这一出好戏,看来我是最后登场的?”另一道声线自右侧响起,昭王赵子昭的身影从一侧的天空中缓缓浮现,他落在贵妃身侧,露出一个笑来。
“母妃,儿臣来晚了。”
仡芈约摆了摆手,美丽娇媚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微笑,像是一个为自己儿子骄傲的母亲那样,对儿子露出慈爱的笑:“不晚,来得刚好。”
“赵朗,你看看,你的母亲是皇后又怎么样?她会像我的母亲会为我筹划一切吗?”赵子昭对赵朗挑衅道,他平日最看不惯赵朗之处便是他仗着是皇后所生自视高人一等,但皇后又是个对什么都事不关己的冷淡之人,她不会为赵朗筹谋什么,贵妃在这一点上却是尽心尽力。
“你的母亲为你筹划了一切又怎么样?还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如今和我一样落得一个造反的境地。”赵朗刀枪不入,反讽道。
两人直朝着对方最刺痛的地方互相挖苦,场面一时间有些讽刺。
“是啊,可不是么。四弟一回来,我们之前苦苦相争的东西又不过是竹篮打水,在父皇眼里如浮云一般。”
忽而话题又落到了赵宥身上。
“他只关注赵宥一个又怎样? ”赵子昭哈哈大笑起来,颇有几分疯癫的模样,“还不是一个有生没娘养的可怜虫?如今父皇也不中用了,赵宥你没了他的庇护,又能怎样?”
宋珩之听得浑身不是滋味,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可自制地握紧,几度就要一拳挥出去, 反被赵宥先一步紧紧握住了手腕。
他不可置信地回眸,一双眼里充满愤怒。
赵宥面色阴郁,显然也正陷入极端的怒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