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就等着匈奴来犯才准备在南边动手,要连带着让大雍腹背受敌。”
“我今儿去找我爹的时候才发现的不对劲,他说姑姑已经动手,不日战报就会递来盛京了。”
慕容夜存语气和眼神中的焦急都不似有假,她望向沈郁离,眼中有几分埋怨之意:“姑姑怎么同你说的?你不是她最信的人吗?”
赵宥与宋珩之闻言也将目光望向沈郁离——这位在场最冷静、最淡定的人。
见沈郁离那波澜不惊的面色,赵宥轻轻笑了一声,语气里颇有几分危险的冷冽:“看来沈公子都知道。”
沈郁离闻言则轻轻摇头,语调无辜:“也只比你们早一日罢了。”
他抬眸,眼中是一片深沉的寂静:“沈氏是昭王一党,但不是乱臣贼子,谋逆之事我不会帮她做。”
沈郁离忽而眸光闪了一下,面色一白,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掩面转身,没让几人看到他最脆弱的模样。
其余三人看到他这似乎要把肺咳出来的动静也都有些担忧。
宋珩之一步上前扶住了沈郁离,但当他扶住沈郁离的背部时,隔着几层冬装还是被对方嶙峋的骨头硌到了手,他在心下暗暗惊讶沈郁离的清瘦。
他觉得这已经超越了瘦的范畴,更像是一种病。
沈郁离喘回一口气艰难地摆了摆手,向宋珩之勉强挤出一个道谢的微笑:“多谢,我这是老毛病了。”
宋珩之微微蹙眉,有些担忧。
这可不像是老毛病,在凤凰城见他时分明不是这样的,甚至在千秋宴远远见到之时,也不是这样的。
沈郁离没等宋珩之追问出口,先发制人地继续道:“贵妃打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复国,昭王是她的棋子,在复国以前,她用自己的势力拥护昭王上位,这样也算是名正言顺为了儿子筹谋。”
“但她不会让一个大雍之人登上皇位,昭王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在达到目的之后便会把这个棋子一脚踢开,自己取而代之。”
沈郁离望向慕容夜存,面色一片病态难掩的苍白:“她本就不太信凤凰城,城主在凤凰城没有对赵宥与宋珩之下手,从那以后她便对城主有所提防,但碍于城主夫人的情面,她不会害你们,对城主下手只是为了让他不能参与。”
慕容夜存面色一派复杂。
沈郁离继而转向宋珩之:“千金台上她与你交手是为伤你而非除你,你是赵宥这边最得心应手的战力,只要你最后无法动手,也算是斩赵宥一双羽翼。但那时陛下护住了你,她既然那时动不了你,现在就不会再动你了,她也不想把剑痴招来坏了她苦心经营的局……”
他看着宋珩之的目光很深,似乎言有未尽,但他已然将目光转向了赵宥。
“而你,琅琊王殿下。”沈郁离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然后扯出一抹无奈又玩味的笑意,“虽然我猜到大雍最后的脊梁会是你,但我还是要感慨一句,你的两个兄弟在某种程度上比你还要疯。”
赵宥也是讽刺一笑:“可不是么。”
所以他与母妃才会在这样疯子的一家里独木难支。
“贵妃本意想借齐王的手杀你,但是……”沈郁离眸间闪过破碎的波动,他扯了扯嘴角,面上难得一见地浮现出明晃晃的狠戾,“但是他见了学宫洛桑与慕容少主的一战,她对洛桑起了戒心,她不放心洛桑这个后患,她要先除掉他,再对你动手。”
赵宥闻言深深地皱起眉,担忧道:“那洛桑……”
“他很好,你放心。”沈郁离轻轻摇头,“我没对他下手……毕竟,算是有旧。”
最后的四个字他念得很轻,像是漂浮的云,伸手触碰不到,更加抓不住。
慕容夜存却在此时怀疑出声:“按姑姑的性子,你没按她的意思办事,那你和洛桑都不会有好果子吃,你们如今倒是都好好的?”
“……”沈郁离垂眸,顿了一下才开口道,“我找了洛桑,让他陪我演了一出戏,他也知
道了齐王与匈奴的关系,如今匈奴来犯,我想武原学宫也不会再站在齐王身后了。”
“况且我听他说,他与你们是朋友,我想,你开口,他是不会不卖你人情的。”
这话已经是在提点赵宥,在必要的时刻,武原学宫和洛桑可以为他所用的意思了。
慕容夜存张了张口,觉得事情有些怪,但又从逻辑上说得过去,见沈郁离脸色实在苍白,她也不忍心对一个病人严辞质询,也便咽下了到口的追问。
赵宥边听沈郁离说的,边在脑海中飞速思忖当前的形式:“……腹背受敌……”
盛京已有匈奴人,仡芈约又在后宫。
赵宥瞳孔猛地一缩,
此时距离真正的乱局只差一步。
承华帝。
只要他一死,这个大雍,就当真要步入万劫不复的乱局了。
沈郁离见赵宥面色的变化,知道自己已把该说的都与他说清楚了,于是唇角苦涩勾了勾,开口道:“琅琊王殿下,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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