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早已在宋珩之看不见的地方,用双眼仔仔细细将他整个人都自私地占为己有了,只是宋珩之不知道,只是他迟迟忍着,他不舍得伤他。
“……我有什么好看的……”宋珩之却是闻言闷闷得笑了,他动了动身子,在两人拥抱着的姿势中寻了个自己更加舒服的位置,他轻轻闭上眼,将面颊贴在赵宥的颈窝里。
“……”
赵宥垂眸,轻轻抚摸着宋珩之柔软的发丝,怜惜地嗅着宋珩之发丝间的清香。
他有多久,没有在早晨醒来时享受到这般宁静美好了?
或许,他从不曾享受过这样的静好。
“我多看看你……”赵宥轻轻搂住宋珩之的肩,他轻吻了一下宋珩之的发顶,沉沉道,“我害怕……我们的安宁日子过不了多久。”
宋珩之似乎是在他的颈窝处笑了一下,他能感受到对方呼吸间喷洒在自己皮肤上的温热气息。
“你还会怕么?我以为琅琊王殿下是这世上最大胆的人了。”
宋珩之的语气里颇有几分恃宠而骄的促狭之意。
赵宥哪里听不出宋珩之字里行间的戏谑之意,但也认了这小猫挠人一般的狡黠,自己纵着的,有什么办法呢。
“贵妃娘娘与我说的,你就不问问我?”宋珩之忽而仰头道。
赵宥微微低头,正对上宋珩之一双忽闪忽闪的眼,他必须承认那一对过于清冷漂亮的上目线晃住了他的眼。
“你若是想说,你自然会和我说。”他回过神来后,缓缓道。
“我若是故意不告诉你呢?”
“那你便不说。”
“你不想知道?”
“你觉得我不该知道的话,我就不知道好了。”赵宥笑得很轻柔。
“……赵宥,你……你别这么信我。”宋珩之见了赵宥放松的、纵容的笑,在心里动容之余又有几分涩涩的酸。
赵宥,你这样的人,似乎不该全心全意地信任一个人。
你的野心,我心知肚明。你的杀伐果断,我也看在眼里。
我知道这些都是作为一个皇位继承人所应当具有的品质,它们在你的身上不是贬义的冷酷残忍,我把它们看作你的勇毅果断。
可是感情是一把双刃剑,它会在某个时刻成为累赘的。
你要走的是一条不能被情感羁绊的路,而我希望,你能走得比任何人都远,你可以走到那个彼岸。
……
像你的父亲那样,才是完美的帝王。
宋珩之觉得眼中有些酸涩,他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但是他的心却推着他向他靠近。
“如果连你都不能信了,这世上我还能信谁?”赵宥则是朗笑一声,掐了掐宋珩之有些皱起来的脸,“别想些有的没的,你在我这里永远是第一顺位。”
“……手撒开!”宋珩之从赵宥的桎梏下脱身,顺势坐了起来,他一手捂着自己的侧脸,一边佯怒瞪着赵宥。
“遵命。”赵宥笑得颇有几分地痞流氓的以为,他起身,夸张地向宋珩之求和,“我们也该起了。”
“嗯?”宋珩之却是能从赵宥的笑容里瞧见些端倪来。
“我们是时候去找一位故人了。”赵宥笑得神秘。
“你是说,沈郁离?”宋珩之挑眉。
“你听出来了?”
“嗯哼,仡芈约在提及沈郁离的时候,似乎并不知道我们在凤凰城菩提寺见过他。”
对于宋珩之的聪慧,赵宥并不意外,他知道他家珩之是这个世上最能懂他的人。
“现在想来,怕是他在酆都布置完一切以后便起身赶往了凤凰城,在那里等着我们了。”赵宥半思忖着,“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身份特殊,总归是试探一下来得好。”宋珩之跟着微微点了点头,继而想到了些疑惑事,“不过……这一回我见他似乎腿脚不便,我记得我们在凤凰城间见他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对哦。”赵宥经宋珩之这一提醒也想到了这些不对劲,他思忖着摸了摸下巴,“总不能是他自己摔了吧?”
“这事儿换成裴修尧我都能信是自己摔的,放在沈郁离身上,我不信。”
远在几条街道之隔的长宁王府的裴世子猛得打了个喷嚏。
一侧的长宁王妃关切地看了他一眼:“阿尧?昨个晚上做什么了,染上风寒了吗?”
矜贵的裴世子拧起眉:“……没啊,昨天去玄清观吃了素斋……就回来了啊。”
“玄清观?”长宁王妃微微蹙眉,似乎在想她家世子去那道观做什么,“噢,找小天师去了?”
继而她神秘地拍了拍裴修尧的肩:“你都和小天师那么熟了,就不能让他帮你算一挂?”
“哈?算什么?”
“浑小子,还能算什么,当然是姻缘啊。”长宁王妃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沉痛,“你看看,琅琊王都找到媳妇儿了,这盛京,就咱们家要闹笑话了……你个朽木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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