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之面无表情地在桌下踩住了赵宥的脚。
赵宥一张俊脸蓦地扭曲起来,桌下的手忙去推开宋珩之的腿。
裴修尧:“……”
龚道济:“……”
“……看样子殿下确实睡得不错。”裴修尧轻咳一声,不再看这出闹剧,转了个话题,“我与龚尚书用过早膳就要下山了,殿下你后续什么打算。”
“你们这就走了?”赵宥从脚上的阵痛中回身,有些惊讶。
“横竖这位欧阳大小姐也不像要配合我们的样子。”裴修尧无奈地耸了耸肩。
“可你们这样回去拿什么交差?”
“殿下不必为了世子与老臣担忧。”龚道济缓缓开口道,“世子与老臣离京办案的地点实际上是汝陵,转来酆都也是临时兴起,并没有太多人知道。”
“早和你说了,这个案子查不出什么东西的,我和龚尚书不过是来酆都碰碰运气。”裴修尧笑了笑,“我们运气不好,欧阳茗那边没对上。不过退而求其次碰上了你,也算能够交差了。”
龚道济闻言却叹息:“世子还是如此心直口快。”
“……你们该不会要抓我回去?”赵宥缓缓皱起眉,这俩人分明就是话里有话。
“殿下快别这么想,给老臣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动您啊。”龚道济连连摆手撇清自己。
“说这个案子不好办呢,是在说查真相不好办。但是这个案子也可以很好办,只要合陛下心意的话。”裴修尧慢条斯理地接下龚道济的话。
“左右我和龚尚书在汝陵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想来酆都碰碰运气,如果真的能查到那毒是最好,如此一来这个案子走不好办的那条路就可以走通。不过既然欧阳茗不给面子,那也没有办法。”
“所以你们走好办的那条。”赵宥嗤笑一声,眸色不虞,“把我带进这个案子里。”
龚道济叹气:“罪过。”
裴修尧完全没有负罪感,笑得散漫:“本来呢,我只打算随便编个什么缘由把你带上的,还有些担心算不算欺君。没想到来酆都直接捡到你本人,那就怪不得我把你写进折子里了。”
赵宥无语地喝了口茶,不再理他。
“殿下……”龚道济缓缓开口,“有句话可能不合适,但老臣还是要讲。”
“左丞大人近年于朝上饱受两党夹击,孤立难援。”
……
裴修尧浅浅看了眼赵宥的反映,抿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低头喝茶。
赵宥则面色微沉地闭了闭眼,良久无言。
宋珩之一直面色平静地垂着眼帘,好似什么话都不能在他那处掀起半分波澜,大有作壁上观之态。
一时间,院内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几声窗外传来的啾啾鸟鸣。
“我们也是时候该走了。”
裴修尧起身打破一片沉默,临了,对赵宥笑了声:“殿下不送送,咱们好歹也算是老朋友吧?”
赵宥睁眼,目光凉凉地落在裴修尧身上,缓缓开口:“好啊,那便送送世子。”
说是送送,也不过是两驾马车并行于出城道上,两驾马车里的人没什么交流。
飞霜飞梁走后,赵宥身边只剩下了宋珩之,宋珩之就负责起了赵宥的驾车任务。
宋珩之无言地坐在车头,身后的赵宥与他一帘之隔。
赵宥难得沉默,宋珩之面无表情地驾着车,也不开口。
车驾到距离罗山一刻钟远的地方,宋珩之耳畔却传来沉沉的、有序的脚步声。
忽而一片黑影落在了大路中央,逼停了两驾马车。
宋珩之忽而面色一凝,冷眼望向面前的一群人。
黑衣蒙面,手握长剑,十个人,一道排开。
“什么人?”裴修尧车上的护卫开了口。
“自然是——杀你们的人。”为首的刺客一跃而起,长剑直刺而来。
剩下九柄寒光凛凛的剑也如数出鞘,分作两批冲了上来。
裴修尧随行的两个护卫冲了上去,刀剑相抵处有火花闪动,一阵金属轰鸣。
宋珩之一人对上了四个,面色微沉。
面对直冲命脉来的一剑,宋珩之灵巧地侧身,一脚踏在剑身之上借了一把力,在空中转了个身,一跃来到最后的刺客身前,袖中匕首出鞘,凌空一抹,割断了对方的颈脉。
“你是何人?!”转过身来的刺客怒喝一声。
宋珩之沉神不语,右手握紧匕首,往前一步,深深地呼吸一口。
他下一瞬睁眼时,气势瞬间凌厉起来,有隐隐的虚体剑意顺着匕首在溢出。
刺客也凝了神握紧了剑,刃光如雪。
一触即发。
马车内的裴修尧与对坐的龚道济也在马车停下的一瞬里对视一眼,他握紧放在车里的长剑,挑帘观望起车外的形式。
“龚尚书,我方才有句话说错了。”
他眯起眼,沉声道:“我们这一趟来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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