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将要消失的车辆,陈惟朔不经意转动着指腹素戒,晦暗不清的眸色透着汹涌暗 潮的情绪,埋藏在黑夜中。脑海中回想着女孩消瘦的背影,和从前那般,好似风轻轻吹过便会随之消散。和先前一样,女孩身上清冷淡然的气质始终无法叫人忽略,不一样的是,现如今的她身上多了丝成熟妩媚气息,看着颇有种媚骨天成的感觉。但那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眉眼,却让人不敢高攀。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是拒他千里之外。啧。漆黑的眸色再次望去不见踪迹的柏油路,陈惟朔嗓音低哑,似是呢喃:“还来得及吗?” 暗潮当晚, 程纾回家之后时间已经很晚。台里工作的堆压让她没时间多想,简单洗漱一番便一头栽进书房忙着剪片子,等一切都弄好后, 时间已经来到后半夜。望着窗外霓虹的光景, 指尖握着冰凉的酒杯, 她垂眸轻轻地抿了一口。刚从英国回来那两周,她时常像这般半夜经常睡不着在窗边呆望。调整时差无疑是痛苦的, 尤其是对第二天还要早起上班的人来讲。瞧着周边好友一个个只用了不到一周便恢复正常作息, 那段时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再也不能适应中国的时差, 睡眠严重不足的她几乎每日都在崩溃边缘, 更有时候恨不得撂挑子不干回英国重新找份工作。但好在这种情况也就持续了将近三周。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悬起的内心就好像被紧紧攥在一起打了个结。尽管这么多年没见, 他还是会让她触动。光影昏暗,望着酒杯里粼光的形状, 程纾低敛着眼睑扯了扯唇角, 仰头将剩余的液体一饮而尽。毫不意外,程纾第二天再次顶着一双黑眼圈去了台里。将昨天剪好的片子提交审核, 之后便又跟着组员开了一个会议,剩余的时间一直到中午临近下班,她整个人都缩在工位上没起来走过一步。临近饭点, 此时办公室也没剩几人,隔壁比她晚来的小妹妹划着凳子凑过来,笑问:“姐, 你不去吃饭吗?”揉着眨着乏累的双眼抬头, 看清来人后弯唇轻笑, 摇头道:“不太饿,就不去了吧。”晁依灵见状忍不住感叹:“姐, 你一早上都没吃东西中午再不吃,万一下午我们出外景你会受不了的吧。”外景吗……程纾瞥了眼桌角放置的日志,右下角上果然写着外景采访四个字。她无奈耸肩,仍是摇头:“你去吧,我等会找点什么垫垫肚子。”见状,晁依灵也没再强求,说了声再见便拿着工牌下楼了。她走没一会儿,程纾继续将埋头看着刚整理好的新闻稿,许是心里有事的缘故,墙上挂着的钟表走了许久,但眼前稿件始终没翻动一页。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将近半小时。她直起腰,轻拍着颊边以此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抬起的手指还没有动作,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发出哒哒的声响,望着曲夏如跟逛公园似的慢悠悠朝自己走来,她耸肩忍不住笑了笑,抬眸问:“你怎么过来了。”当年曲夏如毕业后拿着刘老师的介绍信直接留在隔壁媒体公司工作一直到现今,一开始她跟刚毕业的小姑娘一样,整日扛着摄像机跑外景。刚开始两年还好,年轻精力旺,又觉得这工作特别新鲜,尽管再累也不说。但这种热情并没保持多久,没过两年她便已经熬不住,正好公司大改革,她当即便申请调幕后。两人公司单位只隔着一条街的距离,曲夏如闲着没事的时候时常过来这边找她。“我来看看你。”曲夏如将刚冲好的咖啡递到好友桌前,目光落在好友毫无精气神的脸色,提议道:“别在这坐着了,去天台吹吹风吧。”昨日的雨是半夜停的,程纾侧眸透过窗外,枯杆随着微风摇曳,想了想还是点头应下。此时单位寂静,大部分同事几乎都在餐厅吃饭,极少部分跟她一样没胃口的多半选择在休息室假寐。冬天的天台人很少,随着眼前厚重的木门被推开的瞬间,寒风顺着缝隙瞬间涌进。望着一望无际的视野,程纾下意识捋了下被风吹起的发丝,又紧了外套,挽着好友小声道:“你不冷吗?”“怎么可能不冷。”曲夏如耸肩,佯装惆怅地叹着气:“这不是来了看你愁眉苦脸的,陪你散散心。”“我吗?”眉心微蹙,程纾本能摸着颊边,眨着长睫:“很明显吗?”曲夏如严肃地紧绷着脸,但没撑过半分钟便忍不住笑出了声。“逗你呢。”她笑嘻嘻地俯身撑着栏杆,侧头望着好友,张唇轻声问:“不过,却是能感到你心不在焉,我都在你面前站十分钟了,你都没发现我。”想到好友昨天突然爽约的原因,她立马反应过来:“小姨伤的很严重吗?”平常她看稿的时候习惯与外界隔离,可今日她连一页稿子都没看完,甚至连好友什么时候来的都没发现。“你怎么不叫我。”她说。曲夏如摊摊手,一脸无辜:“我叫了,监控能为我作证。”听着这句话程纾没忍住笑了声。入职报道的第一天,她本以为这家单位氛围会是很轻松的那种,但没想到的是,轻松只是表面。办公室存在的摄像头几乎占满了各个角落,全程无死角。起先她以为是怕有人偷稿,后来才知道是为了方便上级随时抽查员工工作情况。“行了,小姨挺好的,还好只伤到了胳膊。”程纾淡淡说着。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她不合时宜的顿了顿,撇着唇角继续道:“我昨天碰到他了。”“谁啊?”
“陈惟朔。”有那么瞬间,四周静了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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