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蝇都附在尸体的尸身上,但是闻安臣一下来,他们被闻安臣惊吓,都飞了起来,却又不舍得离开这里,只在旁边胡乱飞。看到这些蚊蝇,闻安臣立刻眼前一亮,而后他又蹲下身子来,在这尸体上摁了摁,拿着火折子照了照,仔细看了看。这么大体的粗略一瞧,是瞧不出太多东西来的,但闻安臣能判断出来,这具尸体死亡时间应该是不超过半个月,并未完全腐烂。发现这一点之后。闻安臣心中便已经笃定,这肯定是一起凶杀案了。他想要仔细的检查一下,但是这井底非常之逼仄狭小,那具尸体又横在中间,闻安臣便是蹲都蹲不下,只能弯着腰察看,姿势非常难受。而且,井底昏暗,虽然有火折子照明,但火折子的光芒终归是比不上自然光,被火折子一照,井底下影影幢幢的,看不大真切。闻安臣抖了抖绳子,冲着上面喊到:“陈季把我拉上去。”“是。”陈季应了一声,将闻安臣拉了上来。闻安臣回到地面上之后,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井里的空气非常污浊,而且似乎氧气有点稀薄,呆在下面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上了地面之后,整个人似乎重新活过来一般,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舒坦得劲。
赵长宁见他出来,神色竟然很有些兴奋,拉着闻安臣袖子,连声道:“闻安臣,怎么样?怎么样?下面的尸体是不是被杀了?是不是又有案子可以破了?”闻安臣瞧着他,一阵无语。这小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别人避之不及的这种凶杀案子,在他看来,却似乎是非常有趣一般。闻安臣瞪了她一眼,训斥道:“你呀,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这种事有必要高兴成这个样子么?”“你若是想,我便把这案子交给你来破获。”闻安臣这么一说,赵长宁立刻安静下来,却不是怕的,而是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看来她还真把闻安臣说的话当真了,在认真思考。“闻安臣说把这件案子交给我,那么,我又能不能破得了呢?”想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摇摇头道:“算了算了,这种凶杀案牵扯太大,我刚进刑房也没多久,你就把这个案子交给我来破,人家会说我闲话,肯定会说你太惯着我。若是我破了,人家说不定也会说是你在背后出谋划策。若是我破不了,可就丢了你的人了,也让你威信受损。而且人命关天,轻忽不得,我也没这个经验,算了,还是算了吧!”“哟呵,你个小丫头,现在想的还挺清楚。”闻安臣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有点不敢置信。在他印象中,赵长宁一直是一根筋,甚至有点儿缺心眼儿的一个女子,而现在她竟然能有如此缜密的思维,还能把这事情的前后想得清楚明白。本来在闻安臣的预料中,她要么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欢天喜地的,把这个差事给接了下来,要么就是怕破不了案直接摆手拒绝。闻安臣笑道:“你呀,果然是比原先机灵多了,看来这些日子在衙门里头,确实没有白呆。”赵长宁白了他一眼,道:“我本来就很聪明,只不过原先你没瞧出来罢了。可见你这个人呐,眼神儿确实不大好。”说着便冲着陈季笑了笑,道:“你说是不是呀?”陈季可不敢接这个话,只好很是尴尬的沉默不语,闻安臣摇了摇头,他自然不会跟赵长宁一般见识。他让陈季先下到井下,让他把绳子系在尸体上,而后把尸体给拉了出来。尸体被拽到地面上,上面是什么样子,就看的更是清楚。那一张被划得血肉模糊,瞧不清面貌,只让人觉得狰狞无比的脸,更是看得真真切切。赵长宁一眼瞧去,正巧就看到这张脸,顿时吓得惊叫一声,往后退了一步。本来吧,她胆子其实挺大的,而且颇有探索精神,对破案更是发自内心的喜爱,若不然也不会主动央求闻安臣,请求跟着他一起破案。但她终归是没怎么见过这等场面的,他在刑房呆的这段时间,刑房里头一起凶杀案都没有接过,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这会儿突然瞧见这样一句尸体,这么一张脸,被吓了一跳倒也是正常。闻安臣瞧了他一眼,道:“怎么样?你要不要验一验这具尸体?”“什么?我来验尸?”赵长宁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伸手指了指自已,满脸的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让我来验尸,不是有仵作的么?”闻安臣瞧了她一眼,道:“你既然要跟着我破案,那么跟破案相关的所有东西,都是要学一学的,包括验尸。”他指了指自已,道:“虽说每次破案的时候我都不亲自验尸,但那是因为有仵作在,论起破案来,仵作或许是比不上我的,但论起验尸来,我却不如他,所谓术业有专攻,所以让他来做这个活儿。但若是没有仵作在,我自已验尸大概也是能看出个七八分来的。他加重语气道,所以这一块你也要学一学。”赵长宁听完之后,脸色一阵青白不定,心中似乎在天人交战。这也很正常,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家,这年头儿,女孩子出来做事的都少,而女孩子来验尸,当仵作这个差事的,只怕天底下一个都没有。赵长宁也是素来喜好洁净的,要让她来干这个活儿,着实是太难为她了。但她想了好一会儿之后,脸上却是露出一抹毅然之色,咬了咬牙,使劲点点头道:“我做,这具尸体我来验。”“好。”闻安臣点点头,眼中露出一抹赞许之色。若是赵长宁方才退缩了,他不会多说什么,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失望的,毕竟这是人之常情,他很理解。而此时,赵长宁没有退缩,他便会高看赵长宁一眼。赵长宁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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