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之后,他便住了嘴,闭口不言了。闻安臣脸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洪大康和卓安平都是颇为熟悉他的人,分明看到闻安臣嘴角剧烈的抽动了一下,眼中也闪过一抹狰狞。闻安臣沉吟片刻,忽然微微一笑,轻轻敲了敲桌子,道:“算了,不谈这些鸟人鸟事儿了。”虽然他说不谈了,但是洪大康和卓安平却是知道,闻安臣心里肯定已是极度不悦了。说不得,耿义就要倒点儿小霉。而闻安臣心里确实也是这么想的。说实话,他接手了这个秦州典史之后,本来是不想跟自已属下这些官员发生什么冲突的,毕竟他现在的重点,是读书是准备科举,而不是在这儿跟人尔虞我诈,权势争斗,那样会牵扯极大的精力,而且也会生出一些本不应该存在的变数出来。但是,他却没想到,耿义竟然这般不安分。他的行径,已经是极为挑衅闻安臣的权威,而闻安臣若是再不反击的话,只怕他手下也没人会服他了!所以闻安臣决定给这厮一点儿教训。不过如何教训耿义,还要再作计较,就不用在现在说了。他指了指货运分行的门面,笑道:“那家大车行,瞧着生意倒是不错。”他说这个,也是为了听听洪大康和卓安平对货运分行的看法,顺便试探试探,看看他们知道不知道自已和这个货运分行的关系。见他主动转移话题,洪大康卓安平也都是很识趣儿的没有再提这个。“那一家什么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生意还真是好哇!”洪大康指了指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的门面,道:“刚才我过来这边的时候,还跟掌柜的谈起来,掌柜的说他们东家就是喜欢雅静,之前之所以选在这儿,就是因为这儿比较安静,来往的人也比较少,喜欢了亲爱这儿吃饭的达官贵人也是看中了这里的安静。而对面那家货运分行开业之后,人来人往,这条街上比过去繁华了十倍,已经有许多主顾嫌这里吵闹,心中生了厌烦,不愿意过来这边吃饭了。所以这家店的东家,便想着要另寻一个去处,把这家店迁过去,便不在这儿呆着了。”闻安臣摇了摇头,这东家倒还真是挺任性的,就因为这么个原因就要挪地方?要知道,这会儿做酒店的,有的就是仗着百年老店的招牌。营造出一个酒店的名气来殊为不易,人家更多人认的不是你这个招牌而是你这个地点,万一真要是换了地方,很有可能生意就会更差,一切都要从头再做。洪大康笑道:“由此还是可见,这家大车行生意,到底是多好。带的这一条街都热闹起来。”又闲扯了几句,闻安臣三人便离开了酒楼,结伴往衙门走去。回到州衙,又看了一下午书,闻安臣也觉得有些疲惫,他轻轻吁了口气,靠在椅子上歇了一会儿,而后站起身来,走到窗边。
外面窗下,便是一处小小的花圃,里面种了数量很是不少的各类花草,当然,都是寻常能见到的。名贵算不上,但是布设的很雅静细致,内里的花草长得也很好,在窗子外面有这么一处小小花圃,读书读累了,边站过来瞧一瞧,权当放松眼睛。再嗅一嗅花香,整个人就会放松许多。闻安臣走到窗边,轻轻一嗅,而后轻轻叹了口气。果然是秋天到了,冬日不远,这花香,已经是淡了许多。在暮春盛夏时分,那花香之浓烈馥郁,才真真是让人迷醉。而此时,外面的花圃已经残败了许多,还在开放的花儿,已经没有多少。这里是典史衙。闻安臣终归还是从刑房搬了出来,搬到了典史衙门里头。典史衙在州衙的西边儿,大致是和知州老爷的二衙在一个水平线上。说是衙门,其实就是一个一进的小院子,坐北朝南三间正房,左右各有两间厢房。三间正房里头,中间那儿,是典史大人升堂问案的所在,当然,一般用不着。而靠东的那一间正房,则是签押房,现在被闻安臣改成了书房。闻安臣素日里就在这里读书,还在这儿摆了一张罗汉榻,中午时分若是有些疲累了,也好休息休息。之所以搬过来,是因为这里很清静。州衙中大部分人都知道闻安臣闻大人在准备科举之事,每日潜心读书,所以很少有过来打扰他的。刑房的事务,孙少锵和鞠孝忠俩人就处理了,至于他管辖的其他那些衙门的主官,更是乐得这位典史大人撒手不管。卓安平跟他关系好,时不时的回来瞧瞧他,也说些正事,赵四也偶尔会过来汇报一番,至于朱通和耿义,则是来都没来过。闻安臣本是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的,免得牵扯了精力,但是却没想到这些事情绕都绕不开,耿义竟然公然打着他的名义去横征暴敛,这可就让他忍不了了。他这会儿站在窗前,忽然就想起了这事儿来,心里头便开始转着念头,该怎么给耿义点儿教训。想了许久,也有了些眉目,眼见得天色不早,已是夕阳西下,闻安臣便收拾了收拾,而后走了出去。 女书吏这典史衙不大,但是修的还算是精致,屋里都是水磨青砖的地面,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有一种岁月的沉淀在其中。院子里也是打扫的极为干净,窗下一片花圃,门边一丛修竹,便把这雅致的味道给勾勒了出来。这会儿已是红霞满天,陈季正自坐在台阶上百无聊赖的打盹儿,听到动静儿,立刻嗖的一下跳了起来,回身瞧见闻安臣出来了,笑道:“大人,咱们回去?”“走,回去。”闻安臣点点头,瞧了他一眼,笑道:“怎么?无聊得紧?”他每日来衙门当值,都带着陈季,一来是为了保护安全,二来也算是有一个长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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