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还不如现在赶紧交代了呢!他赶紧道:“小的交代,小的全都交代。”审问他的时候,就不用闻安臣亲自出马了,其他的刑房书吏也是可以替他做这些事的。其实这会儿在大堂之上,需要刑房中人做的事情并不多,不过便是找出卷宗,而后宣读而已,甚至连记录都不需要,因为在大堂设有专门的书记官在记录。闻安臣退了下来,和卓安平站在一块儿,瞧见孙阿七在那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已做过的事情全都细细地交代了一遍,卓安平嘴角一撇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这厮。”卓安平嘴角微微一瞥:“平日里瞧着凶狠的紧,没想到却是如此懦弱无担当。”闻安臣笑道:“他若是勇气,咱们的差事不就不好办了么?”卓安平低低一笑:“这话说的有意思。”大约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孙阿七才把他干那些破事都交代完毕,他做过的事儿可是不少,不过好歹手上没沾过人命,就要看黎澄是怎么一个计较了。黎澄若要杀他,他必然性命不保,黎城若要保他,便可以将他的罪行略略描述的轻一些,如此孙阿七自然能捞一条性命,但也逃不过一个充军流放的下场。 一身轻松只不过,以闻安臣对黎澄的了解,此人嫉恶如仇,只怕他是不会饶过孙阿七的。审完了秦虎和孙阿七,这会儿若是用后世的标准的话,差不多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和闻安臣一样,黎澄也是一宿没睡,闻安臣在城外庄子中布设杀局,抓捕秦虎等人,而黎澄则是在秦州州衙之中安然等待。虽然一夜没睡,但此时黎城双目炯炯有神,脸上瞧不到一星半点儿的疲惫之意,高声喝道:“接着提审剩下的这些贼人。”周围的那些衙役捕快们一听,顿时心中都是叫苦不迭,心道这黎大人当真是好能熬,瞧这样子,只怕是要从现在一直审到天明了。他们一个个困得不行,不过谁也不敢表露出来。因为方才刚升堂的时候,有一个衙役因为打了个哈欠就被黎澄厉声训斥了一顿,若不是旁边人求情,只怕就要打他的板子了。这般严厉,谁敢怠慢?果然,黎澄这一审便是审到了天光大亮,外面旭日东升。堂下那些衙役捕快们一个个已经困得东倒西歪了,堂上的那些人,却只能咬牙坚持着。闻安臣倒是不算困,他毕竟年轻,身体素质也很好,精力非常充沛。只不过这么审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审到现在为止,除了秦虎和孙阿七之外,才又审了三个贼人而已。没办法,秦虎手底下的这些贼人,大部分都是江洋大盗出身,可以说都是恶贯满盈,手上沾满了鲜血,身上大案小案很是不少。别的不说,光光是人命案子,每个人身上就都能摊上那么几条。而秦州州衙中,对于他们身上的案子是没有记录的,只能让他们细细的把细节说出来,这边记录在案。若是在秦州辖区内做的事情,则要在时候去案发的地方求证,搜寻证据,探问证人。这个活儿,以后必然会落到刑房头上。所以大堂之上的刑房书吏们,一个个都是苦着一张脸,心道以后几个月只怕是每日都要在外奔波了。而这还不算什么,更棘手的则是,许多贼人都不是秦州本地人,他们或是在巩昌府中的其他州县,或者干脆就是陕西其他府的人,作案之后跑到了秦州左近。如此一来,秦州这边要确定他们到底做过哪些案子,就更是麻烦。但偏偏黎澄是一个极其较真儿之人,按照他的想法,这些人既然落在他手里,那他就一定要搞一个水落石出。这些贼人身上一个个都有这么多的案子,一个人说就要说好半天,自然审起来就非常慢。闻安臣见这也不是个事儿啊,这么审下去,只怕审上一天,审到明天这会儿还是审不完!要真这样,大伙儿可都扛不住了。他走上前去,向黎澄低声劝道:“黎大人,已经审了一晚上了,您也一宿没睡了,现下首恶秦虎已经交代了所有罪行,其他人倒是可以先缓上一缓,不若大人您先回后衙休息,毕竟您身体要紧。那些剩下的贼人,交给刑房审理就行了。咱们刑房,可得为您分忧。”若是别人上来说这话,黎澄未必会听,说不定反而会将他训斥一通,但这话是闻安臣说的,黎澄便会给他个面子。他扫了堂下一眼,罪行最大的那些贼人大致都已经审过了,剩下的这些,审问那是必须要审问的,但却未必要他亲自动手。闻安臣说的没错儿,这个差事交给刑房来做,照样也是可以的。黎澄点了点头,沉声道:“剩下这些贼人,便交给你们刑房了。给你们三日时间,将他们所有人犯下的罪行都审问清楚,整理成卷宗,到时候本官要看!”“是。”闻安臣赶紧点头答应下来。黎澄点点头,站起身来,扫了大伙儿一眼,沉声道:“今日便先如此,都散了吧!把犯人们押下去,除了当值的之外,其他人都可回家休息。”大伙儿自然是大喜过望,一片轰然应诺之声。黎澄离开大堂,转身进了二堂,大伙儿也都纷纷散去。卓安平则是带着捕快们将这些案犯都押入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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