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闻安臣和王大正坐在从外城回顺天府衙的马车上,突然想起来这茬,闻安臣赶紧拍了拍车厢,冲着前面驾车的马夫道:“快,快,回苏家胡同,顺天府衙不回来了。赶紧再把我们拉回苏家胡同。”那车夫很是有些为难道:“客官,那您这银钱怎么算?” 内有秽物闻安臣道:“放心,断断少了你的,方才咱们说好从苏家胡同去往顺天府衙要几钱银子?我付你双倍的价钱,你现在赶紧把我们拉回去。”那车夫一听有双倍的银钱拿,便也不再多说,架车转了个弯儿,又朝着苏家胡同的方向而去。王大心中诧异,不过他知道闻安臣必有理由,便也没问。等回到苏家胡同,又是快要天黑了,到了王十六家门口,闻安臣瞧见王十六正在安门板,看来这个点儿铺子也要关门了。瞧见闻安臣去而复返,王十六不由得有些诧异问道:“闻官人,您怎么又回来了?”闻安臣也不多说,只是摆摆手,指了指他的院子,而后大步进了他家。王十六心领神会,赶紧跟了上去。两人进了正屋,分开落座,闻安臣盯着王十六道:“王十六,我本来都打算离开了,但是在回去的路上忽然想起一件极为要紧的事来,这件事和杨氏被杀的案子关联甚大,甚至有可能就此扭转案情,于是便赶紧回来问。我希望你能老老实实地回答,你可能做到吗?”见闻安臣神色肃然,王十六心一下也紧张起来,他正色道:“闻官人,您是真心想帮我的,你问就是,但有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闻安臣点了点头道:“我问你这个问题,涉及私密之事,说出来的时候,你可能会觉得有些羞耻。但你要清楚一点,我不是在故意在为难你,也不是在戏耍羞辱你,而是事实如此,没得办法,不得不问。”他顿了顿,缓声道:“那一日你回来之后,瞧见杨氏躺在床上身首异处,衣衫凌乱。那我问你,你有没有检查过杨氏的下体,他于死前,是否和男人有过交媾之事。”果然,闻安臣刚一问完,王十六顿时脸色涨得通红。自家妻子杀,本就是一件令人极为羞恼之事,而此时闻安臣偏偏要问细节,还要问他,他妻子死前是不是和别的男人有过什么,这未免有点太欺负人了些。若不是闻安臣事先解释过,王十六也了解闻安臣的为人,知道他不是故意羞辱自已,只怕现在王十六就要翻脸了。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大脑中仔细的过了一下当日的那些细节,想了好一会儿,方才苦笑道:“闻官人,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事情过了好几个月,我实在是记不得了。似乎当时并未观察过我娘子的下体。”闻安臣沉沉点头,神色有些不好看,这件事关联颇大,但在王十六这儿却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那自已就只剩下另外一条途径了,便是去翻阅当时的卷宗,只希望当初检查的仔细些,能在卷宗中留下关于这方面的记录。告辞了王十六,从王十六家出来,闻安臣和王大赶紧赶回顺天府衙。回到府衙,闻安臣立刻去找了董鸣长。“董大人,在下想调阅一下当初的卷宗,不知可否?”闻安臣开门见山道。董鸣长皱了皱眉,道:“我瞧你似乎颇为着急,怎么,案情又有反复?”闻安臣苦笑一声,把今日的发现告诉了董鸣长,道:“确实有所反复,这个点,疑点很大。”董鸣长听的脑仁儿生疼,摆摆手道:“你先回去刑房带着,待会儿我便让人把卷宗都给你搬过去。幸亏这件事有你操心,若是本官的话,只怕这会儿要给折腾的受不得了。”两人相对苦笑。这案子,忒复杂了些。闻安臣告辞,离开推官衙,回去刑房,而后他召集了五个最通文墨的书吏,让他们听命等待。五个人中,自然少不了宇文。没多一会儿,几个官差便是过来了,一共四个人,两两一组,每一组都抬着一大块板子,上面堆满了卷宗。四个差人把木板放下,闻安臣扫了一眼,那卷宗在地上堆了很是不小的一大堆,若是一个人看的话,怕是没个十天半个月也翻不完。闻安臣向那几位差人道了谢,等几位差人走了之后,便指挥着书吏们把卷宗都搬进一个专门辟出来的房间里,而后给那五个书吏分派了人物:把这些卷宗分一分,然后开始找记录了仵作检验杨氏尸体的那一部分卷宗。书吏们各自把卷宗分了下去,而后快速的查找起来,一时间,房子里只听到刷刷刷翻书的声音。闻安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只是此时却是无论如何都安静不下来,一闭上眼睛,眼前闪现的便是案情、线索。这几日,他可得上是心力交瘁。过了没多久,约莫只有一盏茶的时间,宇文的声音忽然响起:“闻官人,我找到了。”“哦?”闻安臣豁然站起身来,走到宇文旁边:“拿来我瞧瞧。”宇文把一卷卷宗递给他,指着上面道:“您瞧,就是这块儿。”闻安臣看去,果然正是仵作的验尸记录。他赶紧向下细细看去。半个时辰后,闻安臣合上卷宗,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阴沉。卷宗里面写的清清楚楚,杨氏‘下体狼藉,内有秽物’,说的直白一点便是,杨氏体内,留存有!也就是说,杨氏是和人发生过性关系的,无论是在死前还是死后。这个人是谁?王十六?不大可能。王十六傍晚时分就走了,而杨氏死的时间,应该大致是在戌正时分,也就是晚上八点钟左右死的,而验尸的时间,则已经是午夜了。除非是王十六白日宣淫,而且事后杨氏不采取任何措施,不然是不可能留到那个时间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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