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是老客。”老汉笑道:“要不要麻汁麻油?韭菜呢?”“都要!”闻安臣道。“好嘞!”老汉应了一声,走回大瓮旁边,喜滋滋的盛了两大碗端上来。张静修搓着手兴奋道:“我瞧瞧,我瞧瞧,你带我吃的这是什么?”只见碗里是白色的跟豆腐有点儿像的东西,上面浇了浓厚的卤汁,卤汁上浇着麻汁麻油,上面撒了韭菜叶。白的白,黄的黄,绿的绿,煞是好看。闻安臣已经很娴熟的把碗里的东西给拌的匀和,勺子一边在碗里头七切八切的,一边道:“这叫老豆腐。”“倒是没听说过,不过豆腐脑却是吃过的。”张静修学着闻安臣的样子也开始拌。“跟豆腐脑差不多,不过有些区别,主要在卤汁上。这个卤汁更厚,也不放黄豆什么的,只放麻汁麻油韭菜这几样儿。”闻安臣道:“山东布政使司德州府和济南府那边儿爱这么吃。”一旁老汉夸赞道:“这位公子说的对,俺们就是德州府过来的。公子也是?”闻安臣笑笑,道:“我不是,不过之前听人说过。”张静修舀了一勺子放进嘴里,顿时眼睛一亮,又连着吃了几大口才哈了口气,叫道:“当真是好吃!”“其实若是把麻油改成辣椒油,那就最好不过了。可惜啊……可惜……”闻安臣吃了几口,那熟悉的味道回荡在嘴里,他叹了口气,轻声道。“辣椒油,那是什么?”张静修问道。闻安臣方才一时心情激荡说漏了嘴,赶紧掩饰般的笑笑:“海外的一种东西,没什么。这会儿咱们大明应该有,不过还没普及。以后若是有条件,我去给你搞点儿来尝尝,保你吃了一次,再也离不开。”“你怎么知道的?”张静修盯着闻安臣道。闻安臣打了个哈哈:“从哪本儿书上看的来着,我忘了。”张静修倒是也没逼问,只是摇了摇头:“闻安臣,我发现你身上甚至有很多秘密。”闻安臣哈哈笑道:“你可别对我感兴趣。你若是对我感兴趣了,怕是以后要陷里头出不来了。”“去你的……”张静修呆了一呆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笑道:“闻安臣,我可没有断袖之癖!”在明朝,断袖之癖的很多,达官贵人里头养娈童的也不在少数。在上流社会,这算是风雅。闻安臣又要了几张金黄喷香的烙油饼,两人大吃一顿之后,闻安臣结了账离开。很快,两人便到了顺天府衙。京城首善之地,顺天府衙门管辖着整个京城的事务,自然规模宏大壮观,远非秦州州衙可比。事实上,别说是跟顺天府衙门比了,顺天府下辖的六州二十五县,哪个县单独拎出来,都不比秦州差多少。京城不但是政治中心,经济也是很发达的。在府衙大门外头,有个人一直等在那里,翘着脚往这边看,瞧见张静修两人,便赶紧过来,冲着张静修哈了哈腰,恭敬道:“六公子。”“你是刘信七?”张静修问道。“小人正是。”刘信七恭敬笑道。闻安臣在一边瞧着,猜测这想必是张静修早先跟人说好了,能跟他谈妥的,想必是顺天府的高级官员,这个刘信七,只怕只是个接人的而已。他猜的没错儿,张静修道:“这是刘信七,顺天府刑房的司吏,哈哈,说起来,跟闻兄弟你还是一样的官职呢!”“见过刘司吏。”闻安臣先向刘信七点头示意,而后笑道:“都是司吏,也是千差万别。我这个小小的秦州刑房司吏,可万万不敢跟顺天府刑房司吏比,几百万人的案子都从刘司吏手里过,这权力,怕是秦州知州也差了些。”闻安臣说话很客气,那刘信七却是没什么笑意,问道:“不知阁下是……” 案情“陕西布政使司秦州司吏闻安臣,办案很有一套。”闻安臣还没来得及说话,张静修便介绍道:“这是本公子给董推官介绍的人,这次跟你们一起办差。”“六公子看重的人,定然是大有能为的。”一听张静修这么说,刘信七脸上顿时堆起浓厚的笑意,冲着闻安臣道:“还要多多仰仗兄弟出力才是。”只是闻安臣敏锐的发现,在他笑容的背后,更多的是不屑和戒备。那种隐藏起来的情绪,张静修发现不了,但却骗不过他。“看来这位刘司吏,对我还是很有些看法呢!”闻安臣淡淡一笑,拱手道:“好说,好说。”几人进了府衙,在刘信七的带领下,一路畅通无阻,一直到了推官衙。顺天府推官董鸣长得了通传,赶紧迎了出来,蹬蹬蹬下了台阶,冲着张静修很是亲热道:“六公子,这么一大早就来了?”张静修笑道:“早把人给你送来,也早安心。”董鸣长看了闻安臣一眼:“你说的便是他?”张静修点点头,哈哈笑道:“怎么样,不错吧,我跟你说,闻兄弟破案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本官晓得,本官晓得。”董鸣长笑道。只是闻安臣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这笑容中颇有些敷衍。估计在他想来,自已这个秦州小地方来的人,怎么着也是本事有限。
他心中苦笑,看来人家打心底儿里是不怎么瞧得起自已的,这次差事只怕不好办了。董鸣长让刘信七先下去,而后三人落座,着人看茶。他和张静修都坐下,当他看到闻安臣也坐下的时候,顿时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神色间有些不满。不过他也看出来了,闻安臣和张静修交情匪浅,便也不便发作。他心中暗道:“本来这案子就够麻烦的了,偏生六公子好事,给塞了这么个废物过来。也罢也罢,看在六公子的面子上,总不好撵他走,便让他跟着厮混两日,若是案子能破,分他些许功劳便是。”董鸣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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