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是黎……”“噤声!法不传六耳,这等事,可不是好说的。”赵纯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头,诡谲一笑:“老奴什么都没说,大小姐您也什么都没听到。”
“你呀,就是爱鬼鬼祟祟的。”赵家大小姐对他也没什么敬意,哼了一声道:“就爱弄这些玄虚。”“还有那……他背后那位,听着官声颇正,却原来也是个贪腐之徒。”赵家大小姐愤愤道。赵纯苦笑,也不敢接话。那赵家大小姐自以为窥到了其中隐秘,很有些得意,心情便好了许多。殊不知,这正是赵纯想让她知道的,所谓的‘真相’。这样也就能解释了,为何闻安臣这个衙门小吏能拿出那么多银钱来。她也晓得了若是今日把闻安臣气走之后的后果,是以便压下了性子,耐心的和闻安臣谈价钱。闻安臣早就知道了她的底细,是以咬准了八千两银子,一点儿都不让。再加上有赵纯在旁边帮腔,而且赵家大小姐也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根本就不会谈判,所以步步后退,最后还是答应了八千两这个价码。真要说起来,这个价码也就是大车行真正价值的五分之一。可能还不到。价格谈妥了,赵家大小姐直接就要现银。这些都是之前赵纯就跟闻安臣说过的,所以闻安臣也没有二话,把随身携带的一个木头匣子打开,里头是很薄的一摞会票。这些会票,一共八张,都是昨日赵纯给他的。闻安臣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还是 大车行明朝的会票都是一些大的钱庄商号发行的,并不能在各个商号的钱庄中通兑,只能在同一个商号的分号里才能兑现银。不过赵家大小姐要去的临清州乃是大明朝数得着的大城,繁华富庶,人口百万,单论经济发达程度,直追南北二京,是以各家大钱庄基本上都在那里有分号。像是现在闻安臣手中持有的这些会票,就是一家规模极大的钱庄发给的。赵家大小姐一看,便是满意的点点头。她终归是大富人家之女,并非是没有见识的,知道这钱庄在秦州都有分号,更别说是在繁荣了无数倍的临清州了,赵家大小姐也是个爽快人,收了银钱,立刻就跟闻安臣开始交界。闻安臣这是第一次干这等活计,才知道原来内里需要做的事情这么多。哪怕有赵纯私底下帮村着,他也是整整忙活了数日才算是把这些事儿给搞完。“呼,终于完了!”闻安臣轻轻吁了口气,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如释重负道。“是啊!”旁边的赵家大小姐深有同感,点点头道:“我以前还不知道,原来做生意竟然要这么辛苦。”她看向一边的赵纯,道:“以前还真是辛苦你们了,要操持这许多事情。”赵纯笑道:“大小姐谬赞了,不敢言辛苦。”这里是一处极大的院子,方圆足足有五十丈,甚至比州衙的面积还要大一些。这大院子大门外头是一条街,后门外头又是另外一条街,用后世的话,这院子就是占去了一整个街区。放眼整个秦州城,这是最大的一处院落了。黑瓦白墙绵延,院子大门修的很是气派场面,门口一根足有碗口粗细的大旗杆,上面垂下来一面长条形的气质,类似于酒幡的样子,只不过要大了不少,从上到下写了书了五个大字:赵记大车行。这里便是赵记大车行的总号。大门紧闭,这大门等闲是不会打开的,但是大门两侧,开了两个极大的侧门,甚至连门房门板门框都没有,直接就是用栅栏当了门。这两个各自都有三丈宽的大门敞开着,不时有马车进进出出,上面坐着车夫伙计,还有来雇车的人进去问询,人喊马嘶,声音鼎沸,很是热闹。总号内的布局是很简单的,从东墙往西墙数,每隔大约两丈远,就建着一大间马厩,这马厩南北长有十几丈,宽则是有两丈,这是养马喂马让马匹休息的所在,而马车,则就停放在马厩旁边的空地上,离着马厩很近。由于马车的宽度,所以哪怕停在空地上,马厩之间也能留出一条至少一丈宽的道路来。若是下雨下雪天气,车夫伙计们就会给马车盖上毡布。若是那等拉货而非拉人的马车,不怕沾上气味儿的,就更好说了,可以直接拉到马厩里来。这样一大间马厩,足以容纳四十多匹马,而这样的马厩,在整个总号,是三十三间。这会儿正是下午,正是生意比较淡的时候。但凡是来雇马车的,无论是短途还是长途,做买卖还是探亲访友,出远门儿还是就去城外转悠一遭,总归是会一大早最晚也是上午就过来雇车的。所以赵记大车行早晨是最忙碌的,到了这会儿,就已经闲下来了,现在还没有接到生意的,这一天也差不多就这样儿了。但放眼望去,基本上这里没剩下多少马车和伙计,这也就意味着,基本上都接到活儿出去了。便是有那极少的留在这儿的,也没几个闲着的,要么是在喂马,要么就是在清洗马车。“贵号这气象,真真是严整的很,规矩顶的好,下面的人也遵从,竟有几分军中的气象了。”站在二楼的窗边,闻安臣瞧着下面的情景,回身笑道。大车行的最北头儿,是一座南北不宽但东西很长的二层楼,这楼坐北朝南,体量又大,都是用大木大石建造,不甚精致,但极为气派。这里便是掌柜所在,账房所在,是整个总号的核心。所有的生意从这里接入,所有的命令也都从这里发出。时不时有伙计从楼里出去,手中持着一张竹牌一张纸片,匆匆往某一座马厩中行去。三十三座马厩,都是有名号的,如子一,子二,丑二,寅三,卯四之类。而各个马厩中,各个伙计和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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