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从里头捞好处?这草包只怕是个好糊弄的。”他心中不屑,脸上却是陪着笑,哈了哈腰,道:“可是闻大官人当面?”“我就是闻安臣。”闻安臣挑了挑眉毛,有些诧异道:“你是?”“小的张满仓,是这庄子的庄头。”张满仓笑嘻嘻道:“昨日张府的张安管事来说过了,言道现下这庄子已经是属于您的了,说不定这两日就会过来。咱们这小地方,穷僻的紧,等闲没有大人物过来,小的见您仪表堂堂,一看就知道是有身份的人,便打着胆子问一句。”“这人说话倒是有趣。”闻安臣心中暗道,他对张满仓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劳你驾,把大伙儿都给叫来吧,咱们见见面。”他说话很客气,但张满仓却是更新心中不屑,他这个人,你越是对他客气,他就越看不起你。相反,你狠狠收拾他,压制他,他反而是服服帖帖的。不过他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笑道:“是,小的这就去叫他们,您还请先进庄子歇息着。”闻安臣沉吟片刻,点点头同意了。张满仓把庄子大门打开,闻安臣扶了谢韶韵下马,两人缓步进去。谢韶韵此时已经带上面巾了,跟在闻安臣身边,好奇的打量四周。庄子其实不大,但由于里头住户实在是太少,不过是七八户人家,所以里头显得很是宽敞,还有大片大片的空地。各户人家都没有围墙,只有低矮的用木头扎成的围栏,上面开着柴扉。在这些人家外面的空地上,都种着各色蔬菜,其中最多的是韭菜。事实上,秦州这边的蔬菜,春日以韭菜居多,秋冬则是菘菜——也就是白菜。正所谓:春初早韭,秋末晚菘。一片片菜地中,隔不多远就种着一行果树。
在围栏内,也就是各家的院子里,还拴着牲口,基本上没有牛,大都是猪和羊,还有鸡鸭、闻安臣微微点头,看得出来,这庄子里的百姓,日子过得是很富足的。地里有粮食蔬菜,喂得还有牲口,这庄子里头的人家,若不是自家的佃户而是被纳入朝廷的赋税体系,至少也能评一个中户。在庄子中央,有一个小院落,不大,只有一进,三间北房,左右各一间厢房。在闻安臣眼中,只能算一般。但比起其他的人家来,这座砖瓦建成的院子已经算得上是奢华了。院子没上锁,大门开着,里头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扔的杂物,闻安臣皱了皱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张满仓道:“有的时候,张府里管事儿的来这里,便住在此处,去年还有个少爷来这儿住了两日。但昨日张管事带人来了,把里头的东西都搬走了,说是换了主儿了,东西当然也得换。”闻安臣看了一眼张满仓,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安好心。看似一脸笑,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的。他若真是想要招待自已,怎么会把自已领到这里来,这里是什么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只是点点头,淡淡道:“人家的东西,人家搬走也是应该的。”张满仓见他如此,更以为他好欺负。客厅里也被搬空了,连椅子都没有,闻安臣两人干脆就站在台阶上,也不进屋了。张满仓告了个罪,便去找其他人。很快,庄子里的人就就到齐了。算上庄头张满仓,一共五户人家,三十三口人。庄子的土地亩数,准确数字是七十六亩,都在庄子周围,比较集中。这庄头张满仓,闻安臣也有些了解了,算起来,他跟张家还有些亲戚关系,但那就不知道有多远了。他也是庄子里的佃户,但是租的土地是最多的,一共有二十五亩。虽说关系很远,但终归还是有一点儿的,所以张满仓也就沾了光,得了好处,当了这个庄头。之前张府除了收租子的时候之外,是没人管这个庄子的,庄子里头的大小事务,比如说买牲口耕牛,买粮食种子,挖地窖储存蔬菜,组织大伙儿播种收割……这些林林总总的杂事,都是张满仓在做。甚至就连收租子,都是张满仓在帮忙收。张府也不管到底多少,只要是张满仓如数交上就行。换句话说,这厮在这个小小庄子里,跟个土皇帝也差不多。张满仓把大伙儿都介绍了一遍,而后闻安臣微微一笑:“我是闻安臣,以后便算是你们的东家了。咱们这里,规矩跟以前一样,都不会变,大伙儿安心便是。”闻安臣发现,自已说完这句话后,众人都是明显松了口气。而他们对闻安臣这个名字,却是一点儿也不熟悉。他们很少和外人接触,也几乎不会进城,所以尽管现在闻安臣在秦州名气极大,但他们却不知道。张满仓也不例外。而后闻安臣又问了一些话,不外乎是庄稼长的怎么样,耕牛如何,用水如何之类的这些。别人都不说话,都是张满仓在代替大伙儿作答。闻安臣看了,心里也就有底儿了。“眼看快麦收了,今年租子也快交了,去年是什么时候交的租子啊?”闻安臣问道。“回大官人的话,是六月六。”张满仓恭敬道。“那,一个庄子,交了多少啊?”闻安臣似乎漫不经心的问。张满仓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十五石。”“十五石?”闻安臣的眼神儿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眼睛也眯了起来,紧紧地盯着张满仓。张满仓不由得给骇的哆嗦了一下,身子不由得往后缩了缩,心中暗道:“这破落户的眼神儿忒也吓人。”闻安臣分明从张满仓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狡诈,再看看其他的佃户,眼神也都是躲闪,不敢跟他对视。 我看着很好欺负?这十五石,当然不是真实数字,而是张满仓胡诌出来的。闻安臣也很清楚张满仓在骗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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