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闻安臣便回了刑讯的那房间,然后让两个衙役押着张少謦,往男监走去。男监和女监紧挨着,都是在一个大院子里。这院子位于整个县衙的西南角上,占地面积颇大,正北边儿,坐北朝南的乃是狱神庙,里头供奉的是萧何。然后按照男左女右的格局,站在狱神庙前,左手边也就是东边乃是男监,西边是女监,正对着狱神庙的那几间房子则是重犯监。这重犯监修的就和其他房子不同,面积不大,但都是用青石建成,极为的坚固。孙阿七等几个狱卒的住处,则是就在狱神庙边儿上的偏房里头。这会儿几个人正闲着无聊蹲在狱神庙外头的台阶上晒太阳,听见脚步声,一抬眼瞧见又是闻安臣来了,孙阿七撮了撮牙花子,顿时觉得一阵膈应得慌。这人来了,准没好事儿。他这回还真就猜错了,闻安臣这次过来,确实是好事儿。张少謦虽说已经认罪,但按照大明朝的规矩,是秋冬问斩,黎澄得先把事情的经过行文巩昌府,而后陕西布政使司,而后朝廷,一层层递上去,等答复下来才成。也就是说,张少謦要问斩,怎么着也得今年秋冬了,说不定还能拖到明年。问斩之前,自然就得关押在此,少说关押几个月,多则一年多。一听闻安臣说明白,孙阿七等人顿时是笑逐颜开,对待闻安臣都热情了不少。此时的张少謦在他们眼中,那简直就是送财童子啊!《肛门塞蛇杀夫案》完!(下面还有更多更惊险更离奇的案子哟……而且主角进入了州衙,也会逐渐水涨船高,敬请期待!) 安顿在大明朝,但凡家里有人进了大牢,那这家人肯定是要出钱打点的,若不然被关押的那人在牢中定然是惨不忍睹,受尽折磨,说不定还会瘐死狱中。而张家是秦州城大族,张少謦又是张六兴唯一的孙子,张家自然是舍得花大价钱保他在狱中安全且不受罪的。孙阿七脑海中立刻闪现出无数的手段,呲着牙嘿嘿一笑,已经做好了在张家身上狠狠捞一笔的准备。
把张少謦交给他们,也就不用管了,自有他们处置,至于张少謦会受到什么待遇,他也不关心。闻安臣向孙阿七道:“还有一件事,此案已经了结,知州老爷吩咐,刘张氏就此释放,在下便领她出去吧!”孙阿七心情不错,自然一口应允。牢门打开,感受到照进来的阳光,刘张氏赶紧往外凑了凑,焦急的朝着门口看去,当看到进来的是那熟悉的身影的时候,她的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着,几乎要从嗓子眼儿跳出去。闻安臣走到近前,看着她,心中也是微微一震。刘张氏满脸憔悴,眼中遍布血丝,虽然柔美依旧,却透着说不出的疲累,看她这样子,竟然是一夜未眠。看着她充满期盼的目光,闻安臣微微一笑,温声道:“张少謦不成,怀恨在心,趁夜色潜入你家中杀人,而后逃离,已经押入大牢,等候问斩。而你,一切都是被迫为之,其情可悯,知州老爷下令,无罪释放!”当听到无罪释放这四个字的时候,刘张氏只觉得整个人都懵了,她呆呆的看着闻安臣,而后忽然便是嚎啕大哭。哭声凄切,似乎要把这些日子承受的委屈、羞辱、指责,全都释放出来。闻安臣很理解他的心情,只在旁边静静的等待着。好一会儿之后,刘张氏方才止住了哭声,闻安臣招来狱卒,给她打开木枷,镣铐。卸下木枷镣铐的时候,闻安臣看到,她的手腕脚踝都是血肉模糊,双手也是一般,枷锁粘着皮肉,诶拿下来的时候肯定很疼,但她却强忍着一声不吭。闻安臣在前,刘张氏在后,赤着脚一瘸一拐的跟着。出了牢门,看到那灿烂的阳光,她不由的深深叹了口气,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闻安臣瞧着她赤着的脚,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会儿还不怎么流行缠足,刘张氏也没缠过,雪白的玉足很是漂亮,但此时沾满了污秽和血,而且给冻得有些发青。只是这会儿,上哪儿弄鞋去?孙阿七却是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把手里拎着的一双布鞋晃了晃,满脸都是奸诈的笑:“闻官人,一双鞋一两银子,童叟无欺,要不要?”犯人被押入大牢的时候,都是要扒掉外衣,脱掉鞋子的,而他们出狱的时候少不得要穿鞋穿衣,本来狱卒应该归还,但是想不掏银子拿回自已的衣服鞋子,那是做梦!孙阿七是做惯了这生意的。刘张氏扯了扯闻安臣的衣角,怯怯道:“奴,奴就这么走吧。”“那哪儿行啊?”闻安臣皱了皱眉,朝着孙阿七道:“一两银子就一两银子,你把衣服也算上吧!”“那可不行,那我们就赔了,衣服得另算!”孙阿七叫道,两人讨价还价一番,最后以一两六钱银子成交,这自然是比外头贵了不知道多少,但闻安臣也没法子,总不成让刘张氏光着脚穿着小衣出去。穿上鞋,披上衣服,刘张氏心中的羞耻感也就减弱了不少,两人默默往外走,闻安臣忽然开口道:“你要去哪儿?”刘张氏愕然的看着他,没等她说话,闻安臣便叹了口气:“只怕你是回不去家了,张府那边自不必说,你亡夫的兄弟已经把你家中宅院给占了,放出话来,决不让你回去。”刘张氏面色一阵惨白,闻安臣说的隐晦,但她也能猜到,亡夫的兄弟说的话,肯定是比这个要难听的多。“不妨事的。”经过这些变故,她也变得坚强许多,强挤出一丝笑意,道:“出去再想办法了,奴总也能寻个地方坐下,奴能做针线活儿,以后便给人缝补缝补衣服……”“你身无分文,能住到哪儿去?”闻安臣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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