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先在堂中等着。”冲着一直呆在大堂里的那几个家丁吩咐了一句,侯东莱大步出了正堂,他下了台阶,招来汪东化,淡淡道:“里头那几个人,勾结反贼,全都杀了!”“是!”面对如此不合理且突兀的命令,汪东化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惊诧,只是应了一声,便带着人冲了进去。接着,里面便是响起了一片惨叫声,喊杀声,斥骂声,但很快便安静下来。裴长卿看了这一幕,也是不由得心中发凉,这侯东莱,当真是狠毒之极,那些跟了他许多年的亲兵,仅仅因为听了不该听的便尽数被杀。他忽然想起了那个踹自已的亲兵,他方才也在堂中。裴长卿低声道:“本来想把杀你当做我的条件之一来着,但没想到,我还没开口,你家主子自已就动手了。”少顷,汪东化提着血淋淋的刀大步走了出来,低声道:“都解决了。”“终归是跟了我一场。”侯东莱叹了口气:“厚葬吧!他们的家人,也别追究了,一家送去些银子。”“是!”汪东化应是,侯东莱忽然歪歪头,冲着裴长卿淡淡一笑:“你若是敢不听我的,这就是下场。”裴长卿却不吃他这一套,冷笑一声:“你若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便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你的命可比我值钱多了!”“不过嘛!”他话锋一转,笑道:“说不定,我也是大人您的福将,有我在,保管您绝不会走错一步路!”“福将吗?”侯东莱似笑非笑,不置可否。很快,裴长卿便被安置在了一个宁静雅致的小院儿里,手铐脚镣也卸了下来,甚至还给他安排了一个伺候的小厮,不过院子周围足足有七八个亲兵巡逻,裴长卿插翅也难飞。至于石明等人,侯东莱跟裴长卿说也给他们妥善安排了,正在给他们救治。洗过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饱饱的吃了一顿,裴长卿倒头便是大睡,他这两日,连番折腾,又受了刑,现在疲惫欲死。这一觉,直睡到 乱局纷纷他素来重威仪,讲究养气,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但今天,他实在控制不住怒火了!自已这一趟过来,说白了,是给这个下属擦屁股的,结果昨日自已来了之后,这厮根本不来拜见。咱们的座师乃是同年,也算有些交情,我就让了你这一回。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做出这么蠢的事情?
真真是不可理喻。他吩咐汪东化道:“你去,召他过来,老夫要问问他!”“是!”汪东化领命而去。而此时,在西宁卫城城西一座荒弃的大宅子中,正有上百人聚集于此。盛传这座宅子闹鬼,素日里是没人来的,荒废多年,早已是长满了野草。但今日,却有上百名穿着破旧甚至是衣衫褴褛的军兵聚集在这里,众人鸦雀无声,都把目光汇聚在最前面一个大汉身上。这大汉长相威武,此时正激昂喊道:“弟兄们,咱们没活路了!昨日那新来的狗巡抚说是只抓首犯,余者不论,咱们忍了,结果今日一大早,石大哥他们被斩首示众,没过多久,就有军兵大索全城,要抓咱们这些从犯!”说到这里,他眼圈儿红了,仰天号啕大哭:“石大哥,我对不住你啊!我是个没卵蛋的,我是个孬种,昨日我躲了,我缩了,我没有去救你!我活该啊!”他这话像是一记记大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在场这些军兵的脸上,似乎火辣辣的一阵脸疼!他们昨日也都缩了,没有一个人敢给石明等人说一句公道话。哭了一阵儿,大汉擦了擦眼泪,面向众人,嘶声吼叫道:“昨日咱们缩了,今日不能再缩了!再缩,刀子就落到咱们头上了!现在那两个狗官正在抓咱们,跟着石大哥一起闹的有三百多人,被抓了一小半儿了!敢反抗的立刻打杀,给抓进去的那些我看也活不了,死前还要饱受折磨!那些牢子们手底下多狠毒,咱们都清楚!”“接下来,就该轮到咱们了!”大汉高举右手,振臂大呼道:“他娘的,左右是个死,咱们干脆反了,杀了这些狗官,能多活一日算一日!实在不成,朝廷大军来的时候,我带着你们跑到番部的地盘儿上去!”“咱们听周大哥的!”“反了!反了!”军兵们纷纷大吼道,声音汇聚成巨大的声浪,一波一波,朝着远处涌去。悄无声息之中,裴长卿却改变了历史。按照历史本来的走向,侯东莱是先抓了石明等人,然后邹廷龙被调到陕西做官,而后侯东莱才杀了石明等人。但由于裴长卿的出现,石明等人提前被枭首示众,邹廷龙还没被调走,他眼见得石明等人死了,心中没了顾忌,立刻又变得张狂起来,开始大肆抓捕,以报当日被羞辱之仇!结果却没想到,有了 秦地春如画鲜血飞溅,惨叫声不断响起,头颅飞起,尸身倒地。转眼间,他们便是制造了一幕地狱一般的景象。但亲兵们也出现了伤亡,他们虽然战斗力极强,但架不住乱兵人多,而且还有人躲在后面放箭。很快,他们冲击的势头便是减弱了下来,到了最后,不得不停在原地,一点儿一点儿艰难的往前推进着。亲兵们也在不断的死伤,这些乱兵给疯了一样,吼叫着把骑兵拖下马,乱刀砍死。把裴长卿放在自已马背上的那亲兵也被人拽下去砍成了肉酱,汪东化正要把裴长卿再拉到自已马上,就在这一刻,裴长卿却是奋力的一振腰腹,整个人便从马背上滚落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这一下摔得极重,他感觉自已全身骨头都散了架,浑身无一处不疼,但裴长卿却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强撑着,往前一拱一拱的挪动。地上到处都是血,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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