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段辰从未经历过的,并且无法想象的。不知过了多久,凌景逸开口道:“这次回去之后,你就走吧。”段辰猛得抬起头来,眼睛瞪大,目光里尽是错愕,他张了张嘴巴,想了片刻,随后颤抖着开口道:“是因为方才,我询问你的事情吗?”那个突如其来的吻,蜻蜓点水般的掠过他的心间,他以为以为他们是一样的。凌景逸顿了顿,喉头微不可察地上下移动,他马上没有回答,而是在还未流露出失控之前,转过身来,背对段辰。火焰在跃动,映照在壁上的影子,犹如深渊巨口在吞噬着一切。段辰听到凌景逸吸了一口气,随后平和地说道:“就当从未发生过吧。”话音刚落,段辰眼前似乎有白光闪过,虽是坐着,却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了。片刻之间,凌景逸心底出现过无数可能,段辰冲着他破口大骂,直呼他为小人,不要脸的断袖。亦或是一气之下的夺路而出,与他恩断义绝,自此不复相见。半响,凌景逸都没有听到段辰的回应,他凝重在一起的眼眸,微微的松开,摇摆不定中犹豫着侧过身来。初入凌府时,段辰面庞带着健康的麦色,数月待于室内,不见烈阳的日子多了,渐渐转为了白皙细润的色泽。凌景逸承认段辰愈加清秀了,一眼望去让人感到亲切,眉眼间随着年月的增长,开始稍带上了儿郎的俊朗。此刻,这张脸皱在了一起,眼尾和嘴角夸张地垂落下来,眼眶中蓄满了晶晶的泪水,为了不让自己泄出丝毫的泣声,他紧咬着哆嗦的嘴唇。直到再也盛不住,只微微一眨眼皮,在抖动中“啪嗒”“啪嗒”的,豆大如雨点的泪水,一连串滚落下来。凌景逸整个人怔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场面,原先泛着撕裂疼痛的心绪,立时烟消云散,看着段辰无声的哭泣,惊讶心疼之余,竟然升出了点点庆幸。段辰见凌景逸看到自己这幅狼狈样子,再也控制不住地呜声堕下泪来。洞穴封闭,那极力压抑过的哭声,伴随着回音传来,段辰一面哭,一面想。这声音怎么会这么大。即使想要强行忍住,那泪水却如同断了线的珠线一般,控制不住。好不容易缓下来,段辰抹了抹自己的脸,思考了一会,故作镇定道:“因为因为我不会武功,会拖累你,是吗?”段辰放声大哭之后,立时就稳住了,只是说话的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的鼻音,凌景逸一时不知该做何回答。在凌景逸张口之前,段辰抢先说道:“如果现在开始学呢。”从前段辰就未接触过任何武功,更何况他现在已成年,对于讲究自小修基的功力来讲,他早已来不及。
其实,段辰也知道,只是他还想再争取一下,毕竟除去幼时慈善堂的日子外,凌府是他待过的,为数不多的惬意地方。对于凌景逸的拒绝,段辰低落过后,最先想到的,是往后的路该何去何从。这突如其来的哭声,还带着对自己前途未卜的感叹。毕竟离开了凌府,不单单只是没有凌景逸那么简单,他无处可去,最后他又会回到过去居无定所,漂泊无依的生活之中。他不想这样。凌景逸先是错愕了一下,过得片刻,他皱蹙起平直的剑眉,向前走了几步。段辰已恢复过来,面色平和,若不是未干的泪痕,挂在那里,旁人看不出方才他切切实实痛哭过。乍然,轻悄的脚步声踏过干脆的枝叶,在寂静的夜里,声音极轻地落入两人耳中。段辰与凌景逸俱是一惊。凌景逸低压下颌,眼眸登时升起厉色,侧首朝向洞外看去。脚步声断断续续,并无太大的声响,只轻微响动过后就停了下来。来者似乎只有一人。凌景逸握在剑戟的手紧了几分,目光紧盯响动出。杂草摇摇晃晃地分开,那人露出半个身子来,青光一闪,凌景逸抽出长剑,直直冲向那人。“是我,是我。”洞内燃动的光辉,照亮了凌祈安的面庞,发丝有几根松散地挂下,衣物也不似平日那般整洁规矩。凌祈安与众人分开,跑进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之后,没过一会儿就迷失了方向。走了许久,突然发现有一微弱的光芒在烁动,于是跟随着这光,一路过来。刚一踏进这里,耳畔风过,他立时看清段辰和凌景逸二人,急忙高声喊叫。凌祈安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凌景逸的长剑,小心翼翼地转开方向,往下压去。“不要有这么大的火气,刚打完架呢,休息一会。”自顾自进来后,凌祈安抬眼上下扫动,然后又看向身旁。“不错嘛,这里地方。”“还有火!这荒郊野岭的,我还以为今晚要冻上一夜。”说着,凌祈安走到段辰身边,眼神示意,段辰领会过后,挪出位置,凌祈安一面搓着手,一面坐了下来。手掌正反烘烤了一会,凌祈安这时又道:“话说,岸上那一群人到底什么情况啊?”明明不论是武功还是阵法,都不敌的形势之下,依然不要命的打。图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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