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统领道:“这段时日刺杀频频,我总怀疑身边有奸细,于是故意将刺杀之人放走,一路跟着他到了这里。我假意放出玉佩丢失的消息,带人围住了这个客栈。可没想到吴统领,你消息这么灵通,一下子就带了一大帮人过来。明着你是在帮我找玉佩,其实暗中是想帮他逃跑吧。”“或者,帮他一起杀了我。”统领听到这话,冷哼一声,讥讽地笑了出来:“你们这些古离人,倒是狡猾得狠。”突然他扬起下巴望着檐顶,提高声音道:“等着吧,灾祸终有一天会降临,婆峰神会保佑朔风的将士手刃仇人,魂归故土!”说完,统领放肆大笑起来,泣血般的声音回荡在各人耳中,见他这副似鬼似癫的模样,客栈中民众惶惶不安。男子挥袖将身边茶盏飞拍到统领嘴角。登时,那人半边脸高高肿起,鲜血汩汩流下。“胡说!!天佑古离,岂容你这朔风余孽置喙!”“带下去,关起来!”随后,男子目不斜视地朝着凌景逸、段辰走来。面对统领时的余威犹在,但对凌段二人,男子神色温和了一些。他开口和气有礼地对二人表达了感谢,将玉佩递还给了段辰。凌景逸笑了笑道:“想来公子早已知悉是何人,只差一个契机待他露出马脚,凌某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听完凌景逸的话,男子嘴角勾起,方才温和中夹杂冷漠的神色消散,笑意中多了几分真实,道:“今日之事打扰公子了,我住于黎洲城明镜山庄,若得空期待能与二位公子一聚。”客栈之波已平,众人散得散离得离。凌景逸和段辰这一路上险象环生,入睡时避免夜间遇袭,二人相互有个照应,于是只要了一间客房。两个大男人挤在卧榻上,段辰紧紧裹着被子躺在里侧,车马劳顿虽身体疲惫但脑袋突突地疼,始终无法入睡。段辰忍不住把自己心中好奇向凌景逸托出,“我都没注意到那个男人,你是怎么知道他就是凶手的?”凌景逸缓慢地睁开眼睛,顿了会,问段辰道:“若是你听到出人命了,会是做何反应?”“当然是赶紧找凶手。”登时,段辰恍然大悟,“原来你早就知道,他是凶手了。”凌景逸双臂从被子里抽出压在胸前,笑了笑道:“那时候只是觉得他很奇怪罢了。”段辰一面回想经过,一面说:“当时你看到蜡烛和满地血迹时就猜想此人在房里包扎伤口,你从房间出来故意大声说找到凶手了,让他内心恐慌,之后再去碰他肩膀,就很容易知道他是不是受伤的那个人了。”“对吧?!”段辰说完,又陷入沉思当中:“不过那个人流了这么多血,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凌景逸眸色暗了暗,指节收缩捏紧被角。“他中的是遮山刀。”
段辰有些疑惑,凌景逸接着道:“暗器锥峰上涂抹了秘制毒药,只要割破皮肤,伤口处就会流血不止,除非服用专门的解药,不然就是血尽人亡。”凌景逸沉默良久,低声道:“这是皇室的刀。”听到此处段辰心头震了震,闭上嘴巴不再追问。两人瞌眼睡觉,过了好一会,段辰悄悄睁开眼睛。段辰与凌景逸之间隔着两层棉被,咫尺之间,彼此呼吸清浅但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凌景逸不知何时翻了个身,背对着段辰一动不动,段辰盯着他的后脑勺,随后轻轻道:“谢谢。”沉浸的思绪被无限拉长,段辰转了个身,平躺看着顶上的床慢,“若是没有你,他们就把我当偷玉佩的小贼抓了。”越说越多,段辰陷入了回忆里。“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只觉得你长得特别好看,后来又觉得你吧,很暴躁,阴晴不定。不过总得来说,其实还是蛮不错的。”“你带我去看灯会,教我读书写字,还把你那么喜欢的邓铭鸢的笔送给了我。“段辰自顾自说着,全然未发觉身边之人,被子动了动。“我在心里给你打了个分,你猜是…”段辰越说越兴奋,转过身子向凌景逸看去,与他视线撞了个满怀,只是碰触的一刹那,段辰语气登时弱了下去。黑夜中,凌景逸双目澄净明亮,犹如夏夜无边繁星般透闪,此刻那光正一眨不眨盯着段辰,良久开口道:“几分?”段辰原以为他没有醒才掏心窝说了好些话,这下被凌景逸听到了。不知他是听到了一点,还是全都给听去了,段辰在暗色遮掩下,不太明显地红了脸。段辰抿着嘴巴不言语,悄悄把腿勾起来,缩着身子,一点一点挪到被窝里。凌景逸早有预料般,完全不让他有所动作,大手一伸把他从被子里揪了出来。段辰挣扎着想要逃离,两人在床上扭来扭去,一时间纠缠不下。突然凌景逸找准间隙,一个翻身跨骑在段辰身上,双手掐在他两只手腕处,分开压在床上。这下段辰老老实实的地被控制住,动弹不得。凌景逸与他四目相对,低声又重复了一遍:“几分?”段辰觉得这个姿势别扭的很,错开视线转开脸,小声道:“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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