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哭滚出去哭。”这是人话吗?宁弈恍惚地想,他罪不至此。他一边悲戚一边思考为什么,叶霖突然对他这个态度,肯定有点原因。他的脑海内浮现了几个选项,又被自己一一否决。不喜欢人多有点不够看,各种之类的情感原因更是无稽之谈。想到这里宁弈更悲伤了几分,叶霖到现在对丛林里那件事都是避而不谈,宁弈虽然装作不在意,实际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生怕连表面兄弟都没得做。难道他终于更进一步了?宁弈凝重的想着,叶霖终于走到了平等的讨厌会喘气的人类的阶段了吗?难怪他今晚的攻击性这么强,宁弈想开了一个问题就会有另一个问题:那我到底属于被他讨厌了还是没有。如果在几天之前,他将非常自信的给出自己是一个例外的结论并就这个结论衍生严谨的论述。但是条件不成立,他的论断彻底破产,只能偃旗息鼓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被迁怒。“那个,”宁弈弯下了腰,显得异常卑微:“该休息了。”他已经做好了被扫地出门的准备。叶霖可能是最后一丝良心发现,好歹是没赶人,但是也没好多少。他被已读不回了第四次。哈,这个冷漠无情的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宁弈敢怒不敢言,用他的脸骂出了最脏的话语。哦,真棒,他漠然地想着,第五次已读不回。叶霖越是不搭理他他就越起劲,浑身好像有几百只蚂蚁在跳:他像一块大型牛皮糖一样黏在了叶霖后背上,无论如何都要贴着。“你到底想干什么!”叶霖终于从沉默中爆发,一把将背后的宁弈掀翻在地。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和头顶的石头对望,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宁弈发出了来自内心的质问:“为什么!”他被当作空气彻底无视了。淡了,感情淡了,宁弈终于发现了这个残酷世界的真相,什么温柔,都是编出来骗鬼的,一上勾就不管了。他的劲怎么这么大,宁弈仍旧躺在地上纳闷,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你想躺到什么时候?”叶霖走到他身边,抱着双臂,一脸冷漠的看着他。“我不起,”宁弈硬气起来,嘴撇的快要上天:“起不来!”“时候不早了,早点过来休息。”叶霖说完就走,独留宁弈躺在地上跟自己较劲。就这?这点台阶就想让我下?不到一分钟他就被自己打了脸,有台阶不下王八蛋,他是人,不想降格当王八。他端起放在桌上的水抿了一口,却觉得味道有点不对劲。应该不是什么心理作用,他偷偷看向了叶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裂痕一天的喧嚣归于寂静,宁弈躺在床上,酝酿睡意的时候又想到了之前那件事。他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叶霖,却被先一步发现了。“你又干什么。”“我有事跟你说。”宁弈咽了口唾沫,小心的说到。隔着微弱的光线,叶霖翻了个白眼给他。“那天,在丛林里的时候,”他严肃的说到:“你应该听见了吧。”宁弈支支吾吾的,最后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那个,对不起。”“知道了。”知道了?宁弈懵了一下,然后问出了足以让他们两个都铭记终生的问题。“那我们还能继续当朋友吗。”大不了就是打回原形,宁弈默默地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你愿意的话。”一句话把宁弈噎了个半死,他连以死谢罪都想好了,结果最后就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哪怕叶霖提出来将错就错,在一起都好。宁弈属实没预料到这个结果,而他的嘴又比脑子快。“那,我们在一起吧?”“不用。”“啊?”宁弈再一次被堵得说不出来话。“那我们——”“你不愿意就算了。”“我没那个意思啊!”宁弈赶忙辩解到:“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啊。”说什么说,宁弈深感后悔,早知道闭嘴睡觉就对了。半夜时他从沉眠中悠悠转醒,一眼就看到叶霖坐在自己身边。他的手里握着一只注射器,正好瞄准了他的手臂静脉。“这是做什么?”宁弈突然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连起来各种问题:“你给我下什么药了?”“对。”叶霖专心的低下头找他的血管,抽空敷衍了一下他。“等等,”宁弈心情复杂得很:“你能听我说两句吗?”“你说吧,又不耽误。”看来叶霖是铁了心要给他来上这一针,今天是在劫难逃。“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他突然抓住叶霖的手腕,将人反制在自己身体下方。“早就跟你说过了,”宁弈头一次这么冷静:“那点肌肉松弛剂根本没用了。”叶霖也是满脸平静:“知道了。”“你还想有下一次吗?”他的手越发用力,针尖悬停在叶霖脖颈上方:“为什么?”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