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弈转身离开,在即将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晚安——”后面的内容戛然而止,宁弈猛地回过头去,投影保持着之前的笑容,在宁弈的眼前急剧的晃动了几下,随后就消失不见了。宁弈仓促的往前迈了一步,却无法接触到那个投影。在他空洞的可怕的童年记忆里,有一个同样的声音。他接触到的人屈指可数,大多数都已经记不清面容,连老师的长相都有些渐行渐远的遗忘。这个声音的主人他绝对接触过!宁弈飞快的转身下楼,直接奔向了叶霖的房门,他差点没刹住车,险些一头撞在坚硬的门板上。叶霖已经在他发愣的功夫里完成了一系列动作,甚至还锁了门。宁弈在门口沉默了一会。今天这事他非得问出来不可,无论用什么方式。对,不管他用什么方式,宁弈一定要套开这扇门。一阵扭曲的挠门声响了起来。叶霖和通讯频道里的人都是一愣。他们双双失语,安静的听了好一会某种大型猫科动物在外面发疯。“嘿,”对面犹犹豫豫的问叶霖:“你养猫了?”“我没有。”叶霖有种被抓包了的错觉,后知后觉的感到些羞耻:这就是他一时心软造成的后果。“好吧,”对面也没有过分的追究,转而问起了一个问题。“离开研究院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宁弈在外面坚持不懈的挠了整整五分钟的门,然后扯着嗓子发出了一系列无意义的哀嚎。这声音跟他拒绝菲比发来的同床请求时一模一样。宁弈拥有成年人的外表和一颗无限接近于三岁小孩的同心。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在半夜挠门。除了装作自己听不懂的某只死皮赖脸的坚持认为自己是个幼崽的小豹子。宁弈好像对自己也有这种认知。但是一只幼年期的花豹和二十三岁成年男人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叶霖挂断了通讯,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让自己面对一下收容了一个幼稚小孩的事实。宁弈终于通过自己的双手获得了进入新领地的权限。 拉扯在诡异的声响攻击下,叶霖不堪其扰,宣布投降。他看着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宁弈,强行控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怎么了?”叶霖挂着平常应付人时的假笑,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怨气,挡在了门口。“没事啊。”宁弈笑得没心没肺,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当:“你在干嘛呢?”“跟你无关。”叶霖虚假的微笑消失的无影无踪,从头到脚写满了无语。“刚刚楼梯上那是什么东西啊,吓死我了。”宁弈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身子悄悄地往前挪了一步,试图挤进去;叶霖挡在门口,手死死的扣着门框。两个人在原地僵持着,互不相让。还是宁弈先换了一种战术:他突然垂下了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叶霖,试图给他洗脑。“我知道错了嘛。”宁弈黏黏乎乎的开了口,身体却开始得寸进尺,将叶霖困在了他和门框的方寸之间。灼热的气息洒了叶霖满脸,热的人有些难受。这小子是得了什么不亲密接触就会死的病吗?叶霖难以理解,自从那天晚上在营地一起过夜之后,宁弈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样。“我真的不是故意在你家乱跑的,是真的被吓到了。”宁弈在脑中回忆着上学时女同学传授给他的套路:如何获取对方的同情心。总之,他现在可以是小猫小狗,但是绝对不可以是一个身高186厘米,看上去就有侵略性的成年男性。可惜宁弈学的时候没钻研透,将这种暧昧期的小情趣当成了诈供手段,画风一下子诡异了起来。他的脑子提示了他奇怪,但是被宁弈这个大木头选择性的忽略了。“我以为是什么人非法入侵,总之,你的宁弈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错误,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好好说话,什么你的我的。”叶霖的手挡在身前,试图跟宁弈隔开一点距离,他的耳垂红的能滴出血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羞愤欲死的感觉。完蛋,宁弈在心里给自己哀悼,我好像玩脱了。等到他借着光亮看清那个人眼里一层湿漉漉的雾气的时候,一种恶劣的想法就开始生根发芽。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现在停手和得寸进尺占更多便宜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反正叶霖都会骂他变态。他脑中莫名浮现出一些不着边际的台词:既担了这虚名,我又何必?“好嘛,我真的错了。”宁弈害怕他那矜持惯了的监管者对他痛下杀手,先一步开始求饶:“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直这样。”“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这种脑残计较。”他一张嘴,浑话就源源不断的,叶霖越听越来气,又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个满嘴跑火车的混蛋。“你发什么神经?”“我没有。”宁弈一本正经的回答到:“我明明是在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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