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需要过去,洛屿都能想象顾萧惟的回答。
他会仰着头,用他深邃的眼睛看着他, 那目光越是波澜不惊, 就越是极端得彻底。
——当然是想你。
深吸一口气, 洛屿拉开了抽屉,把那张画放了进去。
吹干了头髮, 躺进了被子里,洛屿侧过身,他确定自己的心跳比平常要快一点。
夜已经深了,除了窗外传来的遥远的虫鸣声,一切安静到不真实。
可越是安静, 他就越是像受了蛊惑一般, 伸长了手, 勾开了抽屉, 将那张纸又拿了出来。
他没有开灯,在这样的光线里再看这幅画,又有了不同的感觉。
他的头髮、他的眼睫毛被描绘得细腻而柔软,垂着的眼睛里仿佛盛着无限漾开的湖水,很美,就像开在深夜荆棘丛中的蔷薇,让人想要一层又一层地将他藏起来,别被世俗的倒刺扎伤。
洛屿的手指触碰上纸面上的笔触,这是顾萧惟在他洗澡的时候画的,只有几分种而已。
他必然看他看得极为用心,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颔首垂眉的角度都被他看在眼里,不然他怎么能记住那个时候他的样子?
洛屿不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他并不觉得顾萧惟可怕,相反他有一种占据了对方视线的优越感,甚至于……他想要占据他的全世界。
“哈……”洛屿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温煜驰对陆屏枫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吗?
这电影……真让人发疯。
第二天闹铃响起的时候,洛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听见了窗外传来欢快的鸟叫声,他这才想起自己并不是在公寓里,而是在剧组入驻的度假村里。
他伸了个拦腰,掀开了被子,起床第一件事当然是放水了。
一打开门,正好对上顾萧惟。
“早啊。”洛屿抬了抬手。
早晨的顾萧惟,声音很温和,“嗯,早。你是要上洗手间吗?”
“是啊。”
“那你先吧。”
洗手间干湿分离,洛屿在里面放水的时候可以把毛玻璃门关上,而顾萧惟就在外面洗漱。
“我没想到你画画那么厉害。看起来不像是隻学了几周啊?”洛屿借着说话来让自己放水的声音别那么响亮。
“小时候爸妈不是都会让学点才艺吗?比如书法、钢琴、绘画之类。”顾萧惟回答。
洛屿推开门,一边洗手一边说,“你学了多久啊?”
“从小学学到初中,后来爸妈觉得我又不打算走艺术道路,还是把心思花在文化课上,就停了。”
“那真可惜,你画的特别好。”
顾萧惟把脸上的水擦干净,站在一旁看着正在刷牙的洛屿,“那你喜欢吗?”
明明他没有靠近自己,洛屿却能感觉到属于顾萧惟的气息,像是青山峭壁边的冷松,被风晃一晃,冰霜雪晶就会洋洋洒洒落下来。
“喜欢。”洛屿虽然低着头,却侧过脸去看向他。
温煜驰永远不会对陆屏枫说违心的话,而洛屿也会对顾萧惟坦荡。
我喜欢你的画。
享受被你关注的感觉。
顾萧惟站在那里,似乎没有想到洛屿会直截了当地说喜欢。
仿佛原本希望洛屿回避和抗拒的期待落空了,可另外一种更加强烈渴望涌上了心头。
洛屿闭着眼睛,伸长了手去抓擦脸巾,但是摸了半天都没摸到那个盒子。
顾萧惟替他扯了一张出来,放进了他的手中。
“谢谢。”
洛屿把水都擦掉,抬头看向顾萧惟,轻轻在他的胸口上点了一下。
“你以后要是为别人画,我大概会嫉妒。”
说完,洛屿走出门去。
楼下传来叶盛宜的声音:“洛哥!剧组送了早饭过来!吃完早饭就该化妆了!”
“好的,好的!来了!”
良久,站在原处的顾萧惟抬手捂住被洛屿点过的位置,手指缓慢地抓紧,那一片布料皱成了蔷薇的形状。
剧组的早餐是度假村的客服送的,相当于试运营他们以后给客人送早饭的模式。
“哇——这早餐种类好丰富啊!有中式的,还有西式的!”叶盛宜兴奋得嗷嗷叫。
洛屿也坐了下来,“这样的待遇,恐怕以后也不会有了。”
顾萧惟拉开了洛屿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他吃得不多。
洛屿知道他是不想因为吃得太饱而影响演戏的状态,虽然自己也很想一逞口腹之欲,但旁边坐着这么自律的顾萧惟,洛屿本来想要多吃一个小烧麦的筷子又收了回来。
谁知道顾萧惟把它夹进了洛屿的碟子里,轻声道:“吃吧。”
“我吃挺多的了。而且最近也没有怎么锻炼。”
“盛导拍起戏来,如果状态好,可以一整天不吃不喝闷头拍戏。”
洛屿撑着筷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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