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英睿搂着肖磊的脖子。颠簸的视野里,看到他湿漉漉的小汗毛,耳朵后小咬留下的红点子,还有因为使劲儿而凸露出来的脖筋。耳边是咻咻的鼻息,又重又热,带着南果梨般浓郁的酒香气。恍惚间,心房颤麻,醉意醺醺。他把下巴颏撂在肖磊的肩膀上,和着雷轻笑了声:“小狗。”【作者有话说】这周回国过年,这那的比较忙。更新时间我尽量稳定,但就今天一个双黄蛋嗷。公主乳胶过敏。说明什么,说明一般套用不了。磊子买不到水性聚氨酯的,只能从老板那儿薅羊毛。薅完还嫌弃有点短。丁狗:过来,来,我给你撅折一半就不短了。至于丁狗为什么用水性聚氨酯的,纯粹是因为薄,有裸感。(我天天都在这儿科普什么东西啊)“来进屋上炕。”王大伟推开门,示意黎英睿进屋。又冲老婆艳霞道:“你给那茄子炸上,我上老收家薅俩柿子。”王大伟打着伞匆匆走了,肖磊去车上拿东西。屋里就剩下黎英睿,好奇地四下打量。屋里铺着白色的瓷砖地,靠墙一张麻将桌。镶嵌式液晶大电视,对面放着实木的春秋椅。靠窗的地方,砌着一张大长炕。炕上铺着粉色的合成皮革,扔着小笤帚和扑克。黎英睿瞅了一圈,又出门看艳霞烧火。艳霞被他看得脸皮儿发红:“这外屋地凉,您上里屋,上炕。”“夏天也得烧炕吗?”黎英睿问。“得烧。不然有潮气。”正说着话,肖磊进来了。左手拎着皮箱,右手拿着除草铲和撮子(垃圾铲)。看到黎英睿皱起眉毛:“这块儿呛嗓子。进屋上炕。”黎英睿进了屋,坐到炕沿边上。“为什么招呼人上炕?”黎英睿孩子气地笑了笑,“我家可不招呼客人上床。”“不一回事儿。”肖磊蹲在地上,拿铲子刮着黎英睿皮鞋底黏的泥,“农村的炕不止睡觉。”“小肖老家在镇江哪儿?”“北四家子。就跟这隔一个村儿。”“怪不得。”黎英睿在他头上笑眯眯地道,“我看你一到镇江,人都活了。跟小猴子回山似的。”肖磊也笑了笑,没说话。把掉地上的泥巴铲到撮子里,又拿起炕头的卷纸,不客气地扯了一大截子。沾了点矿泉水,擦拭皮鞋面上的泥。黎英睿垂眸看着他的脑袋瓜,乖顺听话,像一颗硬邦邦的猕猴桃。“等雨停了,顺道去看看你家。”
肖磊擦拭的手顿了下:“老家现在没人。”“你父母呢?”“没了。”肖磊薅掉黎英睿的皮鞋,攥了下他脚底板,“袜子潮了。换一双不?”年轻人的手心很烫,像一股电脉冲,顺着脚底大力打上来。黎英睿猛地一缩脚,栽倒在炕席上。肖磊站起身想扶他,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了。调头去箱里翻了一双干袜子,递了上来:“真搁这吃饭?农村菜口都重。”“没那么矫情。”黎英睿换了袜子,又悄声道:“你带没带一次性碗筷?”“带了。”“一会儿你就跟人家说我有乙肝。”肖磊不禁觉得好笑。心道这人怎么这么多弯弯绕,明明是嫌弃人家碗筷不干净,还得找个理由。“放心。没人挑(理)。”两人在王大伟家吃了晚饭。农村做菜都实诚,一大盘子一大盆子的。烧茄子,大拉皮,炸黄花鱼,排骨炖金针菜。黎英睿口淡,再加上肾病忌口。也就象征性地夹了两下,主要还是说话。话题刚回到‘精深加工’,王大伟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手背拍了拍媳妇儿:“霞,去,把那梨酒拿来。”“哎妈,我整那玩意能给人喝啊。可别给喝出好歹了。”“啧,那咋不能喝!都干净儿的,一点毛病没有。快去!”不大会儿,艳霞捧着个玻璃罐子回来了。王大伟接过来,正犹豫往哪儿倒,肖磊递上来个纸杯。琥珀色的酒,在纸杯里潋潋地摇。黎英睿闻了闻,小抿了一口。点头嗯了声,看样子是很喜欢。“全好梨,一点儿烂的没放。别的不说,就整这梨酒,我媳妇儿可是这一片儿的这个。”王大伟竖起拇指。黎英睿笑着问艳霞:“这是白酒泡的,还是用酒曲发酵的?”“发酵的。”艳霞道,“选熟透的梨,梨皮不能削。加点酒曲白糖,发两个月。”“真不错。”黎英睿称赞道,“除了南果梨,您酿过别的梨吗?”“都整过。秋梨,新疆梨,水晶梨,苹果梨,华盖梨。”“哦?”黎英睿眼睛亮晶晶地看她,“那以您的经验,哪种梨最适合酿酒?”“还得南果梨。”艳霞道,“其他的水分大,爱烂。香味儿也不够。”“我看这酒一点渣没有,是清汁发酵?”俩人就着酿酒唠上了,王大伟低声对肖磊道:“瞅你老板爱喝,过会儿你拿两罐放后备箱。”等吃完了晚饭,雨也停了,晚霞绚丽地铺在天上。“黎老板,再来啊!再来!”王大伟和艳霞站在院门口,冲着轿车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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