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一边听着这小姑娘唠叨,一边往嘴里送饭,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热乎劲给感染了,梁大原本毫无食欲的腹里,忽然就觉着这碗盖饭好吃美味的很。
一碗饭很快就见了底。
最终是季菡的耳朵实在受不了,才一把捏住了裴语嫣的两片嘴唇:“师傅,别念了。”
梁大吃了些饭食,这些天消耗的力气也终于回复了些,握握拳头,也觉得有力气了不少。
“多些季娘子和嫣姐儿,等我祖母的后事料理完,一定上门来谢过今日好意。”
裴语嫣看他吃了饭有些精神了,可到底整体还是憔悴着,有些不忍心。
“梁大哥,我嘴巴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你,可是大哥哥同我说过,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既然过去的都过去了,不如从头开始,过好今后每一天。想来你的祖母一定也不希望看见你如此憔悴的模样吧。”
梁大眼眸晃了晃,胡须下的嘴唇笑了笑,垂下头。
“是,祖母看到我这样,一定会托梦骂我的。”
季菡觉得她说的都已经差不多了,再多说下去就该越界了,于是拉着裴语嫣的手,就此道别:“梁大哥,既然如此,那我和嫣姐儿就先回去了,你一定要快些振作起来。”
梁大连忙起身要送,却见裴语嫣拉着她嫂嫂的手一顿,转头道:“梁大哥,你不要因为苏花儿伤心,她没有眼光,错过了你这么好的人,来日一定会后悔的!”
季菡恨不得捂住她的嘴巴,赶紧龇牙咧嘴的把人给拉走了。
梁大在原地愣愣发神。
虽知道嫣姐儿是关心自己,可他并没有为了苏花儿伤心。
他和苏花儿成亲,本就是因为祖母和苏老爷子撺掇着要完成两家的誓约,他对苏花儿以礼相待,也是为了个夫君的名头而负责,毕竟苏花儿本可以不用嫁给他的。别的补偿不了,就只能在吃穿用度上尽量做好。
苏花儿来找他和离,正是祖母离世的那日,他想都没想便按了画押,早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现下赚来的银子也没个需要的人了,他一介粗鲁大汉,用不上几两银子,又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
唯一需要孝顺的人也没了,一时间,梁大心底还真有些孤寂。
可他忽的想起嫣姐儿方才对他说的话。
从头来过。
他摸了摸脸上刺手的胡须,又看了看不知道穿了几日的外袍。
梁大打来几桶热水放在锅上煮开,又从屋子里寻了把细薄的削刀。
对着祖母在时用的镜子,梁大有些笨拙的上了手,削刀的力度不好把控,他只能尽量轻柔,可哪怕是这样,他还是不小心划出一道血痕来。
不过这点伤对他来说,和吹了风似得,手上更加小心,慢慢的也找到了诀窍。
等到将脸上胡须彻底刮干净,梁大见着镜子里一张有些陌生的脸庞,一时间自己都觉得有些怪异。
可想起嫣姐儿说的那些话,梁大心底有了力气,这才接受了这副新模样。
吴家东厢房里。
苏花儿望了眼床上闭目入睡的吴大虎,又开了窗子瞧瞧四周有没有人影,这才安心将门窗关紧。
她绕过吴大虎的床榻,打开了平日放珠环首饰的妆奁盒,除了上层明晃晃摆着的首饰以外,再拉开下一层,便是一叠厚厚的钱币。
苏花儿轻手轻脚的从袖袍里掏出两张新鲜的钱币出来。
把这几张同妆奁盒里的钱币放在一起,苏花儿脸上的笑愈发掩盖不住,用指头沾了点唾沫,开始点数起来。
兴许是数的太过忘我,苏花儿指头间还弄出了些声响来。
看了看床上安睡的吴大虎,苏花儿没在意,继续乐滋滋的数着自己卖田产赚来的银钱。
等到苏花儿把银票都好好藏了回去,出了门,房间这又变得静谧无声起来。
吴大虎这才睁开了眼。
他面色阴沉,愠怒的望向苏花儿刚刚坐过的妆台镜前。
“贱人……居然敢用老子的家产来攒钱……”
吴大虎双脚稳稳落地,身形稳健,他的伤其实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一直不让苏花儿碰他,这才让苏花儿觉得自己没有痊愈。
前几日吴大虎便察觉到了妻子的不对劲,每日总会消失那么半晌,哪里也找不到人,而娘还曾跑过来,说她亲眼看见苏花儿和一个陌生男人似乎交换了什么东西。
吴大虎也是商贾,自然敏捷的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他赶忙趁着苏花儿不在,去书房里翻了翻自己的田产地契,这一看,四百亩田,已经被悄悄卖掉了五十亩。
兴许是发现的早,又或是苏花儿胆子小,只敢偷卖上这些地,损失还不算太大。
吴大虎知道了苏花儿藏银票的地方,便也有恃无恐了。
他打开妆奁盒,翻了许久,这才发现第二层里处,压着一叠厚厚的银票。
吴大虎数了数,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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