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上的每一个菜,李妙妙就跟干仗一样,一上来就动筷子。后来她发现,今天在县城里吃的宴席都算委婉的了,去参加村长大孙女成亲,在村里举办的宴席,那才叫一扫光。按理来说,新郎敬酒只敬男客那边就好,刘有行还是破例跟女眷们敬了酒。轮到萧衔跟李妙妙时,他亲自给他们各自斟满一杯白酒。把酒壶递给一旁的小厮,他双手托杯,向他们二人微笑道谢:“萧将军,妙妙,谢谢你们二位能来,过来的时候我想了很多。”说到这里,刘有行笑了笑,“现在看到你们发现那些话没有什么必要,你们比我更懂。”“来,我敬你们。”李妙妙双手把酒杯端的板正,看着日渐成熟的刘有行,她想到这三年两人风里来雨里去。从前两人拼的时候,身后没有牵挂。现在各自都有了属于自己的牵挂,她真心希望自己这位好友婚姻幸福美满。“有行,祝你新婚快乐,事业更上一层楼。”看着她眼中的真诚,刘有行也笑了,“谢谢妙妙,虽然我成亲了,但咱们一年要出去跑一次生意的约定可不能变。”听到约定两个字,萧衔眼眸闪过一抹晦暗。再听到一年要出去一次,那一次自然就是几个月,萧衔心口有点胀疼。在李妙妙微笑着回答当然两个字时,他迅速且不让人发现的接走了话语权,“刘兄,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刘有行正想回李妙妙的话,就被他的话打乱了思绪。“谢谢萧将军。”喝完酒,刘有行去敬其他人,吃完宴席萧衔和李妙妙没有留下来闹洞房,他们在李妙妙买的宅子里住了一晚。 外祖父,您怎么上这来了?最前面一辆去了上李家村,后面三辆则是直奔风沙县。冯伯看着熟悉的村庄,他心里有些感慨,这与三年前他离开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大的变化。马车停在李妙妙家,他下马车去敲门。随着一道道敲门声响起,院子里没有女子的回应或是狗叫声。车厢帘子掀开,一个满头华发,气质儒雅的老人缓缓对冯伯说:“看样子不在家。”他说着看向这座漂亮的小院。那双经历岁月风霜的眼,生出了一丝欣慰之情。冯伯收回手,转头恭敬地对老人说:“老爷,看来妙妙不在家,我先送你到县里住下,我在这里等她回来。”简翎思孙媳妇心切,告老还乡第一件事,便是直奔李妙妙家。想替自己不争气的外孙挽回挽回。“走?”
简翎的声音很好听,即使他已到古稀之年,那从骨子生出的儒雅,让他整个人都充满了人格魅力。他的目光落在那竹制围墙上,双眸微狭像只狐狸,优雅吐出三个字:“翻进去。”冯伯和车夫皆是一惊。简翎年轻的时候被人在背后称呼小狐狸,现在他老了,已经成为了老狐狸。他上前搀扶老狐狸下马车,望着高高的围墙,有些担忧的说:“老爷,你都七十了,翻进去身子骨散架了,我不会在少爷面前为你说好话的。”对冯伯开玩笑的话,简翎不甚在意。二人除了主仆情谊也是几十年的朋友,他松开冯伯的手,优雅地挽起衣袖。“皇宫的围墙我都翻过,这又算得了什么。”朝代更替,鱼龙混杂,只有文没有武,要在朝廷站稳脚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朝多年,多少人都想要他的命。多少次能活下来,都是靠他那一身隐瞒旁人的武功。在他思忖的片刻,他已经一个翻身跃进了院子。外面的冯伯连连摇头:“老爷不应该当文官,应该当暗卫。”他那张脸跟萧衔一样很有欺骗性。一落地,看着空荡荡地院子,简翎发现了问题,他先在每个房间走了一圈,厨房连柴米油盐都没了,很能说明问题了。他立马想到萧衔的驻地在风沙县。想到那孩子偏执的性格,他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一个翻身出了院子,急迫的对冯伯说:“走,去风沙县。”他的语气虽急,语调很稳,丝毫看不出慌乱。一听这话,冯伯也反应了过来,他记得少爷离开都城的时候说不会打扰妙妙生活。难道他把妙妙绑去风沙县了?“走走走,立马走。”简翎让冯伯和车夫坐车厢,他自己坐到车前室驾马。在他将马车调头,轻松驾马的时候,村长从后山下来,他扛着锄头,看到一抹竹青色的影子。他感觉那抹身影有点熟悉。望着马车离开,他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是当朝的尚书大人,怎么可能出现在北地这等偏僻之处?带着疑惑,村长扛着锄头慢悠悠地往家里走。要花两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被简翎压成了一个时辰。他一把老骨头没什么事,里面的冯伯和车夫要颠吐了,此时冯伯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幸好他坐的是老年简翎驾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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