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二的药方都凑不齐。
许是他开出的方子起了作用,周兰茵才喝了两日,就觉浑身有了力气,再下床时,哪怕无人搀扶,也能站立小半刻了。
等她又喝了二日后,时二要求她每天早晚都要行走半个时辰,速度可以慢,却不可中途停歇。
时二说:“王后的底子太薄,从今日起,需大量进食进补的药和膳食,只要能吃,就不要停。”
周兰茵怀胎后,只开始两个月有轻微的孕反。
眼看孕期就要结束了,也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她每日吃得太多,久违的恶心感再次出现,吃多少就要吐多少。
偏偏就算这样了,时二还不许她停止进食。
就这么折腾了大半个月,周兰茵看着丰腴了些,可一直陪着她的时归却瘦了一圈。
比起身体上的疲倦,精神上更是一种折磨。
九月底,那雅儿节落幕。
独孤部落在此次那雅儿节中取得极佳的成绩,前不久才遭过太子训斥的摄政王,这次又得了嘉奖。
太子直言,会将摄政王之英姿禀报皇帝。
且不论皇帝是否会有表示,至少有了太子的态度在,摄政王以及整个独孤部落,在北地的地位就不一样了。
那雅儿节结束后,太子提出要来独孤部落看望王后。
恰巧摄政王想着与大周太子拉近些关系,欢欢喜喜地把人带回来,刚想命人通知王后一声,谁知王后身边伺候的婢女先跑来了:“王上!王上!王后发动了!”
周璟承浑身一震:“孤——”
摄政王回过神,竟连太子都忘了,怒喝一声:“还不快去叫族医!王后若是有个二长两短,本王要你们全部陪葬!”
说完,他就直接奔了出去,方向正是去往王后帐子的。
被遗落在后面的周璟承面色几经变化,追了两步后,终忍不住问一句:“皇姐的孩子……是幼王的?”
他怎么瞧着,摄政王对其的上心程度,都堪比亲生父亲了。
他身边只有御林军和司礼监的甲兵,听闻此言,却都无法给出准确答案。
“罢了,先去看看皇姐吧。”周璟承说道。
等周璟承赶过去时,整个王后帐外都挤满了人,摄政王冲在最前面,又被守在毡门外的十九拦下。
十九与摄政王起了争执,已受了两个巴掌,如今双颊皆肿起来,却还是寸步不让地守在门口。
他低头掩去眸中杀意:“王后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放肆——”摄政王勃然大怒,转身就要去抽随行的弯刀。
就在这时,周璟承张口呵道:“够了!”
摄政王转过头来,就听周璟承又说:“摄政王与王后非亲非故,如何这般急躁?且不说摄政王与王后并无关系,就算有亲眷关系在,王后生产之时,摄政王也不宜入内吧?”
摄政王张口欲辩,只慑于太子身份,愤然退后。
但他心里实在气不过,虚空点了点十九,狠声道:“待王后生产后,本王必要了你的命!”
十九肩颈笔直,丝毫不为其言语所动。
只是等他转身时,余光瞥见那满脸焦急的摄政王,眼中不免透漏出一抹讥讽——
自王后怀孕后,族里什么说法都有。
有人大喜幼王有后,也有人担心摄政王或会做出什么。
却不知,一直被王族所忌惮的摄政王,正沉浸在王后怀了他的孩子的喜悦中,正做着子嗣登临汗位的美梦。
可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他进入王后帐中前,王后就已经怀有身孕了。
那为所有族人所期待着的孩子,既不是幼王的血脉,也不是摄政王的血脉,更甚至,与他们北地,未有半分干系。
但凡摄政王算算日子,就会发现,王后生产的日子,可比正常的时间早了足足半月。
十九扯了扯嘴角,心神再次被帐中传出的哀嚎声所牵动。
就这样过了足足两个时辰。
帐中的叫喊声由重转轻,中途时归出来了一趟,顾不得与周璟承打招呼,匆匆忙忙就跑去了后面。
没过多久,她就端着提前准备好的汤药返回去。
那已经变得轻微的叫喊声再一次重了起来。
眼看着众人开始怀疑王后能否平安产子,只听帐中忽然响起一阵婴孩的号啕,下一刻,婢女踉跄着跑出来。
“生了生了,王后生了!是个王子,是个小王子!”
话音刚落,围在周围的众人欢呼不已。
摄政王更是手舞足蹈,好像不会说话了一般:“王、王子……本王的——哈!哈哈!好好,王后很好,小王子也很好!来人啊,快快将这一好消息告知汗王!”
“王后诞下小王子,实乃大功,传本王的命令下去,今日在场所有人,皆重重有赏!”
他心急难耐,恨不得直接闯进去,先看看那小王子的模样,可这一回,挡在他前面的不光是十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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