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看裴野鹤,隻越过他往门口走去,奇怪的是裴野鹤竟然没有跟上来。
他刚将手搭到门锁上,就听裴野鹤哑声道:“我可以把它当作意外,那姚湛空呢?你当我面亲他的那一下,他身上经常沾着的你的味道,这些也都是意外吗?”
宋磬声动作一顿,而后平静地说了两个字,“不是。”
说罢,他就握紧了门锁,刚一使力,腰间就被猛然箍紧,一时间天旋地转,他被迫转身,被裴野鹤顶着腰压向了墙壁。
他后仰着头,极力躲避着他的压迫,可裴野鹤不愿意,他像是掠食的猛兽一样将他牢牢困在身前,一向在他面前示弱讨好的冰蓝色眼眸里尽是令宋磬声陌生的疯狂。
这抹骇人的疯狂惊住了宋磬声,他不敢动了,眼里也染上了清晰可辨的惊惧。
裴野鹤与他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掌,呼吸都快要交融,自然也看得清他的眼神。那抹惧意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痛得他呼吸都快要停了。
裴野鹤无力地闭上了眼睛,禁锢宋磬声的手臂也垂了下去,痛苦道:“对不起……你别怕我……”
宋磬声惊魂未定, 可裴野鹤的示弱稍稍安了他的心,他松了口气,身体不再紧绷。
“你……”他小心地看着裴野鹤, 试图解释, “阿湛他对我很好,我们一起去了泽罗尔岛, 然后,然后……他向我求婚了, 我答应……”
“别说了!”裴野鹤大吼一声, 一拳砸在墙上, 发出一声巨响。
宋磬声吓了一跳, 立刻闭了嘴。
客厅里魂不守舍的姚湛空听见这一响动,迅速起身衝向休息室,将门拍得“砰砰”作响。
“出什么事了?声声?声声你能听到吗?”姚湛空焦急异常, 提高音量喊话的同时还在不停踹门。
休息室的门一旦锁上, 就只能从里面打开。宋磬声进门的时候虽没上锁,可裴野鹤刚来就锁了门, 不想让姚湛空打扰他们。
“阿鹤……”宋磬声迅速看了眼不断晃动的门,却又不敢动作,怕自己刺激到他。
门板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宋磬声甚至觉得自己靠着的这面墙都在晃。
再拖下去, 说不定会逼得姚湛空兽化, 但他身体不好, 一旦兽化或许又是一场重伤。
宋磬声不再犹豫,当着裴野鹤的面提高声音回了一句:“我没事!阿湛你先在门外等等。”
急切的拍门声停住了, 陷入忧虑的姚湛空一句话就被安抚,他沉默地站在门外, 像守卫的哨兵一样忠诚。
“呵……呵呵……哈哈哈……”
裴野鹤先是一声轻嗤,随后越笑越大声,甚至捂着肚子弓下了腰,可他笑里却满是悲怆,听得宋磬声满脸复杂。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裴野鹤索性卸了力,随意坐在了地毯上,他仰头看着宋磬声,湿漉漉的眼睛流着泪,“为什么你总是不选我呢?以前你选了江凛,现在你又选了姚湛空。”
“那我呢?”他语调颤抖,字不成句,眼里盛满了心碎,“自始至终,我什么都不是,对吗?”
不是的……
宋磬声想要解释,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解释什么。
他沉默着低头,与裴野鹤破碎而隐带希冀的眼神对视。
数秒过去,那点清晰的希冀在宋磬声的缄默里,如风中残烛般逐渐熄灭,最终只剩灰烬。
“我知道了。”裴野鹤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几个呼吸后,他已经恢復了毫无表情的冷脸,语气冷中带嘲,“你想要的东西,我会给你的,不用担心我拿这个要挟你。”
宋磬声站在原地没动,唯有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抽动了一下。
理智告诉他应该出声拦下裴野鹤,最好再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哄他。哪怕只是说出事实,裴野鹤也一定舍不得走。
他可以告诉裴野鹤,他将自己的婚姻视作筹码,视作报答,就是没有看作两心相许的良缘。
可一想到一墙之隔站着的姚湛空,哪怕他听不见自己低声的解释,他也莫名失去了说出这番话的力气。
这样的变化,连他自己都觉得茫然。
可他低头不语的时间没有一分钟也有数十秒,这段时间足够裴野鹤推门离开,可他好像并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
宋磬声下意识抬眸,就见一脸倔强的裴野鹤保持着开门的姿势,手搭在门锁上,却一直没往下拧。
裴野鹤整个人都陷在浓重的自厌与自弃中,几不可察地发着抖。
宋磬声已经将话说得如此直白,可他竟然还是不舍得离开,自尊碎了一地,却远比不上他亲口承认与姚湛空的婚约来得痛苦。
“阿鹤……”宋磬声轻轻叫了他一声,裴野鹤身体一颤,却没回头,“我……”
“我”字说出了口,可半天没下文。
裴野鹤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氛围,颤着手指捏紧了门锁,一声轻响,门开了,人却还停在原地。
宋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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