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的路,我已经铺了一半了,你想自己走,或是找江凛一起,都随你。”
裴野鹤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阴森森地盯着他,道:“剩下的事情,我会自己去做,至于江凛……”
“管好你的嘴。”
他扔下一句威胁,转身离开。
姚湛空早料到他不会告诉江凛。
因为他们三个都一样。
他们就像是快要饿死的狗,为了一根聊做安慰的干骨头,都能打得头破血流。
而现在,裴野鹤去追那隻没有肉的干骨头了,而他的“肉”,或许正乖巧地坐在卧室里,等他回家呢。
随着“滴滴”一声响, 系统的提示也一同响起,“姚先生回来了。”
宋磬声推门而出,好奇道:“裴野鹤怎么了?”
裴野鹤那声大喊实在凄厉, 他人在另一间屋子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发疯而已, 你不用担心,我找了些事情将他打发走了。”姚湛空神色平静,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问他:“时间差不多了,你饿吗?”
饿不饿也到吃饭时间了, 宋磬声摸了摸肚子, 道:“有点, 随便吃点吧。”
姚湛空问:“我去订餐, 你想吃什么?”
“不想吃外面的东西了,”宋磬声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的果蔬, 道:“你会做面吗?”
姚湛空厨艺黑洞, 实在不擅长做饭,他看了看冰箱, 又将目光移到宋磬声满怀期待的脸上,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我试试。”
宋磬声让开位置,饶有兴趣地看他动作, 时不时动手帮两下忙, 二十多分钟后, 倒也真弄出两碗像模像样的清汤面。
姚湛空吃第一口的时候就皱了眉,寡淡无味的汤, 软烂腻口的面,卖相不好, 味道也难以下咽。
宋磬声还算给面子,多少吃了半碗,算是居家解决了一餐。
饭罢,两人窝在沙发上随意找了部电影作消遣,只是宋磬声的心思明显不在电影上,姚湛空自然也看不下去了。
“在想什么?”他问。
宋磬声视线微垂,低声道:“你觉得,我有必要去见见言听吗?”
姚湛空抿了下唇,面上的笑容淡了,“见他做什么?”
“我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至少,他需要确认言听这个人,究竟会对他的任务造成多大阻力。
可姚湛空不这样想,他隻觉得宋磬声对言听的在意更像是对裴野鹤本人的在意,但他从不拒绝宋磬声的要求。
所以,尽管难办,他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我会想办法安排。”
宋磬声放松身体倚向姚湛空,没有道谢,隻依恋地环住了他的腰。
电影演至中场时被按下暂停,没人在意乏味的剧情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时间一到,姚湛空就牵着宋磬声洗漱睡觉去了。
翌日一早,宋磬声刚出卧室就看到了在餐桌摆盘的姚湛空,吃过早餐,罢工一天的姚总又要照常上班了。
等电梯的功夫,姚湛空抬手整理着宋磬声的衣领,又将他脖子上的薄围巾往上拉了拉。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里面的裴野鹤也正要往外走。
三人在电梯口相遇,宋磬声眼疾腿快地迈了一步,躲到了姚湛空身后。
裴野鹤懒得在意他们,正要擦肩走过,他却忽然转头看向宋磬声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疑虑。
姚湛空挡在宋磬声面前,像是没看到他的目光一样,抬手按下了关门键。
电梯门很快关上,开始下行。
可电梯外裴野鹤却一直没动。
他知道“宋念生”是个替身,自然不会因他相似的身形与样貌而惊讶,让他驻足的原因,是他发现“宋念生”的灵魂好像有点怪……
他天赋特殊,看人时,比起对方的样貌与身材,他第一眼看到的其实是对方的灵魂。大部分人都在浅灰与深灰间徘徊,其中还会夹杂丝缕不同颜色的线。
之前看到“宋念生”时,他全身都被黑色的浓雾包裹,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灵魂中没有一丝爱与善念。
可刚刚错身时的一瞥,他却发现那抹浓黑里,好像掺了一丝透白如絮般的东西。
这说明,比起初见,现在的“宋念生”的灵魂里多了点善念。可是这么短的时间,一个人的灵魂真的有可能被净化吗?
灵魂的底色是种根深蒂固的东西,绝不可能被轻易撼动,哪怕他忽然被感化,忽然爱上谁,都不可能直接改变他灵魂的颜色。
可管他呢,这人又和他没关系。
相通了这点,裴野鹤就将这点异样抛到了脑后,在审讯室拷问一夜的他,现在隻想睡觉。
另一头的宋磬声又在姚氏大厦当了一上午的好学生,要不是下午出了点新鲜事,这一天基本会像白开水一样度过。
“宋菱来了,”姚湛空按下静音,看向一旁的宋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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