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绥绥从昏迷中醒来,已是发生玫瑰馅饼事件的三日后。睁开眼,红纱帐上映出一个男子的身影。“圣上?”听见声音,宫女过来挽起了床帘。夏绥绥一看那人的脸,心就冷成石头一样硬。夏守鹤坐于床前,依旧一身白衣,面容温润如春。但落在她眼中,只觉得可恨和可怖。屏退了左右,寝殿里只留二人。夏绥绥正要起身坐起,夏守鹤却伸手制止:“梦逍散的药性虽退了,但身体知觉恢复还需一点时间,无需着急起来。”好一个梦逍散,让人沉沉昏睡三日,且脉息变弱如命危中毒一般。满宫皆以为夏绥绥是被篾丽花所害,只有孙太医与阮儿知道,她不过是吃了梦逍散而已,睡上三日便会安然无恙地醒来。“羽幸生信你配出了篾丽花的解药?”夏绥绥问道。夏守鹤淡淡一笑:“我既然敢用此花,自然是有解药的。”“羽幸生会不会去御膳房查下毒之人?”“你觉得羽幸生会滥杀无辜?若无切实证据,他不会随便拿人。”夏绥绥稍稍安了点心:那半块带有篾丽花玫瑰馅饼自然是夏守鹤送进宫的“补品”之一,而御膳房送来的早被她吞进了肚子。御膳房只是无辜背锅,若因此事致使哪位小厨被冤,她实在过意不去。夏绥绥看了看窗外:“这样晚了,羽幸生也愿意让你呆在我宫里?”“天快亮了。既然你已经醒了,我即刻便可出宫。”他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原来是拂晓时分,还以为是傍晚。夏守鹤静静地迭手而坐,绝美的脸透出令人看不破的平静。他棱角分明的嘴唇总是微微勾起,那微笑几近神性,任谁见了都要为之倾倒。真正的佛面蛇心。“那日跟踪我的人,你可查明了?”夏绥绥忽然想起。“不过是一普通人,有根有底的平头百姓,在都城干了几十年的油漆匠,”夏守鹤看向她,“我倒想问你,你确定他是在跟踪你?”“那当然,他被我抓个正着。”“可他似乎是真的并不记得自己跟踪过你,只说自己要去西市上工,不知怎的就晕在了那巷子里。我问去西市查过,确实那天有户人家请了他过去,时间也对的上。”夏绥绥沉默了:难道这人是被那张符咒操控了?但她也不敢贸然把那符咒给夏守鹤看。若他也只能看见一张白纸,可能会推断出自己并非原主夏绥绥,而是不知何方来的妖魔鬼怪,那可不好办。毕竟他是个修道的,万一拿自己炼丹或是驱魂就完了。正想着,夏守鹤突然伸手捏住夏绥绥的手腕,吓了她一大跳。这样热的天,他的手指却如寒冰一般冷入骨髓。“你已完全恢复,腹中的孩子也无大碍。”不知何时,羽幸生已经出现在了寝殿门口。夏守鹤的这句话显然是说给他听的。“既已恢复,夏公子不妨尽早出宫歇息吧,”羽幸生神色凉凉,“这几日辛苦你了。”夏守鹤起身行礼:“谢圣上体恤。微臣还有一事想请圣上准许。”羽幸生扬了扬眉,并不应声。“夏美人娘娘虽已痊愈,但有篾丽花中毒在先,各类药草解毒在后,腹中孩子多多少少受了点影响。微臣想请圣上准许微臣每月进宫探望娘娘一次,替娘娘把脉调养,以保胎儿无虞。”此话一出,夏绥绥背脊上都惊出了汗。没想到他这时候还不忘申请入宫见自己,难道真看不出来羽幸生对此事忌讳颇深吗?怎么就这么执着于捋龙须??果不其然羽幸生立刻拉长了脸:“你明明知道这不合宫规。”夏守鹤无动于衷地笑着:“微臣不过是想替圣上保住这得来不易的血肉,但求圣上怜惜我妹妹肚子里的孩子。”羽幸生冷笑:“夏守鹤,你莫要忘了,你的命也不是你的。”这话听来似乎话中有话?夏守鹤向来无懈可击的脸上忽闪过一丝游离,稍纵即逝。
“正因如此,所以圣上该信微臣。”信你才见了鬼咯!夏绥绥真的是佩服夏守鹤的厚颜无耻,明明在背后布局算计,表面却一副清雅淡泊、忠心可表日月的模样。羽幸生竟然还真信了他,垂手片刻后道:“罢了,每月初五,你入宫来吧。”啧啧,果然还是年轻,这样就轻信了奸臣。夏守鹤谢恩后,回首看着我:“兄长走了,下个月再来看你。你自己要万分小心,切莫再让他人害了你。”一句话提醒了我还有戏没演完。他走后,羽幸生在床边坐下:“你觉得如何?”“圣上可否扶妾身坐起来?妾身好累。”夏绥绥有气无力道。待他将自己扶坐起,她顺势抓住他的衣襟,滚进了他怀里:“圣上,真有人要害妾身!”说着就大哭起来。羽幸生身体僵直,又不能太过残忍一把推开中毒伤身的夏绥绥,只能任她生拉硬拽着,鼻涕眼泪都擦在他胸口。“你先别急着哭,”他努力将她拉扯开一点,“可知道是谁害的你?”夏绥绥抽抽嗒嗒道:”妾身不知是谁下的毒。但妾身知道这冷凉殿里,有别宫娘娘安插的眼线。所以今日被害,亦不惊讶。”说着就让阮儿把冷凉殿仅有的六个宫女叫了进来,在面前一字站开。夏绥绥佯装勉强地支撑起身体:“你们几个听好了,今日圣上也在这儿,若你们有半句虚言,便是要杀头的欺君之罪。在你们之中,有人一直将冷凉殿的消息偷摸着传给外头。若这人自己站出来,圣上可宽宏大量饶过你。若要逼我点名,那后果你自己便准备担着。”一下子说了这样多的话,她赶紧抽出丝帕来假意咳了几声,以显体力不支。“……要是那人还心存侥幸,不老实交代,我好心给你个提示:花梨木雕花圆凳。”那日羽幸生因为夏守鹤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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