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我去了,领我看了一会儿,正巧碰上几个同事吃完晚饭出来逛夜景,其中有韩阿姨,宋伯伯就把我交到她手里,小韩啊,快,领好这小家伙,我车上没水,困得不行了,这小子还缠着我带他玩。
韩阿姨呵呵笑着,捏捏我的鼻头,就把我接管了,韩阿姨没有儿子,从小就喜欢我,乐得牵我的手,像有个儿子一样。
宋伯伯却一转眼不见了。
还没给我买面人儿呢,这个宋伯伯,说话不算话啊,我寻思着,找了个空子脱开韩阿姨的手跑了,我要回宾馆去找宋伯伯。
结果宋伯伯并没有睡觉啊,人也不在,我毫无趣味,感觉没人和我玩了,忽然肚子咕噜叫起来,啊呀,饿了,回去找妈妈吧。
于是我回到我和妈妈的房间,却听到里面有中年汉子说话的声音,啊,不正是宋伯伯吗。
三宋伯伯进了妈妈的房间,宾馆里的房间曲曲折折的,墙老厚了,有家里的两倍,还有暖暖的墙纸,隔音非常好,不是宋伯伯那特有的朝鲜味东北口音,带着一gu泡菜味的口音,刺激了我的耳朵,我还真差点就推门进去了。
说起这个宋伯伯,也是经历不简单,为啥有泡菜口音,因为他是朝鲜族,有个朝鲜味十足的古怪名字,叫宋舜哲什么的。
那个时代人名都讲究红红火火,就没人叫他大名,都叫他老黑狸子,为啥这么叫,大概是因为他个头瘦高却毛发特重,进公共澡堂洗澡时一身黑毛把工友们吓着了吧,有的东北籍工人就开荤玩笑说他是山里的黑狸子老妖c出来的,他也不以为意,反到沾沾自豪,于是黑狸子这个外号就传开了。
到老了,前面就多个老字儿,有的nv人背后也叫他贼狸子,还有亲热的叫黑毛哥狸子哥的,b如我的妈妈。
当然t毛重,绝不是和黑狸子有基因继承关系,在我们关陇以西,也常常有这样皮肤很白毛发却极重的男人,我后来看了些书,才知道,这是缘于北方长年寒冷的气候,在西北是万里h沙劲风白骨,在东北则是山林密布,又冷又cha0的那种,可能毛发就生长的格外茂盛吧。
很多东北原生的民族,b如高丽—朝鲜人,就是这样,而从山东河北移民的东北人就没有这样,他们兼有关内的遗传和关外的滋养,大部分的nv人尤其雪白光滑柔neng。
和妈妈老家所在的大城市长春不同,那东北寂静寒冷的山林,正是宋伯伯的老家,在吉林延边的山疙瘩里。
小时候常听我妈和亲戚讲话的口吻,挺嫌弃的,说延边老穷了,鲜族人光想往长春跑,还说鲜族人开始不会说汉话,粗野不堪,也的确,在妈妈还是小nv娃儿的50年代,伪满时期刚结束不久,东北还很荒凉,就两个大城市,长春和老奉天,再往下就是北京了,汉族人都想着法的往南走,往繁华地方走,别说鲜族人了。
宋伯伯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么个不安分的人,延边的山林收不住心,以至于小小的年纪就参军打仗上了前线,说起来没人相信,51年朝鲜战争的时候,他才十岁。
大概是从小个子就高点,再加上那个时代打肿脸充胖子的跟美国人g,从的四野到彭德怀,我们牺牲了不少战士,前线兵员不足,紧急招兵,就从吉林延边就地动员,也就没有把年龄卡si。
说起来战争挺残酷的,现在看电视里阿拉伯的小孩那么小就端着枪,一脸肃穆,其实我们那个时代也一样,黑狸子老宋当年就是其中的一个。
虽然出了后来的很多事情,但我从小和妈妈车间里的这个老黑狸子的交情却挺固定的,黑狸子经常没什么机器要维修时,一个人坐在工具房里很闷,我就老找他玩,缠他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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