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淼洗完澡出来时发现手机有一通未接来电,是顾一龙打来的。头都来不及吹,忙给他回过去,对方很快接起。“在干吗?”顾一龙那边背景音有些喧闹。吕淼忙解释起来,“刚才在洗澡,手机放在卧室所以没接到,抱歉。”“看比赛了?”顾一龙心情不错轻笑。“看了。”吕淼刚洗完澡脸还有些潮红,也笑得很开心,“你太厉害了,顾神!”被她逗笑顾一龙彻底笑开,“别搞,叫我名字。”“顾一龙。”“嗯?”我好想你啊。“顾一龙。”“嗯。”你会不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啊?“顾一龙。”“我在。”好喜欢你啊。那些说不出口的话只能通过一遍遍唤他的名字传达。累积浓郁的情感在此刻达到顶点,怕惊扰到他,怕得不到她想听的答案,怕永远失去当下幸福到发晕的时刻。所以只能在停在嘴边千绕百转,九曲回肠后,化为一句的他的名字咒语吐露出。“一龙,你在这啊?”他电话那头传来其他人的声音。而吕淼记得这个声音,就是刚才解说全场比赛的冉悠柔。也是上次半夜到基地找过他的悠柔姐。吕淼喉口瞬间被堵住,眼眶全红,手指攥紧电话想挂掉逃走。“我表姐找我了,我先挂了?”顾一龙低醇嗓音响在耳边。“……表姐?”吕淼反应慢半拍。电话那头依然好脾气给她慢慢解释,“嗯,你看了比赛应该也认识吧,冉悠柔是我表姐。”哦原来他们是亲戚,是她误会了。“嗯……那你去忙,挂吧。”吕淼心情好转,低声细语地跟他告别。“晚安宝宝。”他声音透过电流格外柔情似水。吕淼被他电到,只能呆呆地重复,“晚安。”收了电话,顾一龙藏起脸上笑意看向一旁表情寻味的冉悠柔。“交女朋友了?”冉悠柔抬手堵住顾一龙想要离开的路盘问。“暂时不是。”他就知道逃不过的,只能老实交代。“暂时不是?什么意思,喜欢但不交往?”冉悠柔收起直播里温柔可爱人设,私下却意外地霸道不讲道理。“唉姐……”顾一龙无奈叹了口气摊手,“我能给人家女孩子什么?没车没房,高中学历不说,还负债几十万,身后父亲人躺在icu每天搭几千块进去连水花都没有。
“呵我连明天比赛输赢都不能确定,bg打野的首发位现在都拿不到,收入不稳定到连我自己都快养不活了,你说我就这么一个火坑还恬不知耻地请人家姑娘往里跳吗?”“姨夫还没醒?”冉悠柔安静下来追问。顾一龙默然摇头。上次冉悠柔半夜找来就是为这事,顾一龙自从和家里闹翻就再也没有联系,连他父亲急性脑瘫发作送进icu都是借她的口才转达到的。说起她这个表弟走上打电竞这条荆棘之路,自己有罪,她也算是他的半个领路人。他从小就喜欢打游戏,刚推出王者这款游戏时其实他就有在玩,但一直没有接触过正式战队。后来是他上大学寒假在家族饭局上,冉悠柔意外看到他对局打得不错意识也强,夸了一句他操作挺适合打职业的。半个月后顾一龙就毅然决定要退学去打电竞,家里自然是不肯,大过年的一家人闹得格外难看,各路亲戚轮番上前去劝都不管用,最后他父亲还是没舍得打断他的腿,让他半夜偷跑出来开启了他的职业之路。一开始就是个无名小子,他年龄不大不小的也很尴尬,大多数优秀的职业选手都是未成年就开始接触和培养一流的游戏意识,而且和队友默契都磨合得天衣无缝,拥有他根本无法匹敌的丰富比赛经验和卓越反应能力,根本没有战队肯要他。他就住在网吧打野赛,除了假赛什么比赛都打,给钱不给钱都接,饱一顿饥一顿混着日子,之前谈的女朋友也受不了他这样分手跑了。好不容易混出点名堂终于有个战队松口肯要他,一去半个月钱被骗光人家卷铺盖跑路了。在过得最难的时候他都没哭,身无分文流落街头穷得连网吧都住不起,叼根烟翻了一下午的手机通讯录借到五千块又一头扎进电竞这个怪圈,真跟着了魔似的,不肯死心。冉悠柔从头到尾只见过他表弟哭过一次,趴在街头嚎啕大哭的那种。那天晚上她本来是要直播一场决赛解说,临时被警方一个电话叫走。她去警局捞人。看到了顾一龙跟人打过架的模样,脸上挂着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对方也被打得鼻青脸肿都快认不出人样。打架原因也很简单。对方偷了他手机被他现场捉到,那是他手边刚换的一只最新款游戏手机,是他吃饭的饭碗。顾一龙反手就是一拳招呼在人家脸上,和他扭打起来,手机屏幕也摔得稀碎。冉悠柔替他交了赔偿,领着人出了警局。顾一龙狼狈地一屁股坐在警局大门台阶,手里还死死捏着那只烂得不能再看的手机,屏幕的玻璃碎片都扎进掌心血肉他都毫无察觉,随后眼泪就一滴滴砸在破碎的屏幕上,哭出了声。他低下倔强的头颅哭着对她说:“姐,我不想打了,太疼了。”在人来人往的警局门口,毫无顾忌地哭得像个孩子,不他本来就还只是个孩子,只是装大人装太累了终于卸下了伪装。真的太疼了,一个游戏手机都是他省吃俭用攒了半年才咬咬牙换的,新鲜热乎捧在手里不到几天生活一拳就给他打爆了。冉悠柔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给他转了两万块钱。是借他的,他特地强调,并承诺按银行利率一年后连本带息全还给她。第二天抹了泪又轻装上阵,什么不打了的屁话全被他抛在脑后,一鼓作气地往前冲,打起比赛来永远不要命地冲到最前面,有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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