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地点告诉了她。或许是于心不忍,她最后拉住换好衣服就要离开的时鱼,犹豫再三,只叮嘱了一句。
“你……小心点。”
时鱼僵住了,不安的预测如悬在脖颈上的达摩克利斯剑,终于在听到这句话时,骤然落下,锋利的剑刃刮出令她心悸的血。
方文珠一定出事了。
她勉强维持表情,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走出去的路上,时鱼双腿发软,步伐不稳,手心里不断渗出汗,无措地去0衣服口袋里那片又薄又轻的刀片,试图汲取一丝安全感。
但与她如今面临的情况相b,这份防身的工具实在显得无足轻重。只能划破一道小伤口的东西,如何去保障她的安全?
她是可以免疫一切信息素的攻击,可她的身t对于这个世界天生身强t壮的alpha来说,弱得不堪一击。难道她能赤手空拳地去救方文珠吗?
那是痴心妄想。
时鱼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颤抖、发软。她念着方文珠的安危,也担心自己是自投罗网的鱼,怕到时候救不出朋友,还把自己也搭进去。
可她做不到放弃方文珠。
她是时鱼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朋友。
报警不会有用的。
休息室里的员工看见她就知道她即将面临什么,甚至还专门提醒。说明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肆无忌惮、毫不遮掩。
未知的迷茫与恐惧如蒙蒙的白雾,卷着锥心刺骨的凉意一寸寸漫过她的脊背。
时鱼缓慢地走着,这一段路走得极为艰难,最终,她还是没能抵抗住害怕的情绪,溜进角落里。
脑子乱成一团,时鱼贴着墙蹲下来,保持冷静,拼命地想各种方法。
智取、y闯、借势?
她无亲无故,遮掩身份都勉强,根本不敢与人有过多的交涉,如今去哪儿求人帮忙?又有谁……能帮她救出方文珠?
越是思考,越是感到绝望。
……她居然没有一点办法。
她没有能力救她的朋友。
阶级、权势差距之大,让对抗的想法显得如蜉蝣撼树,不堪一击。
她没有枪械、没有武器、没有与众多人抗衡的武力,莽撞地栽进去只会让事情陷入更糟的境地。
“咔哒”。
打火机按下的脆音和一点蓦然亮起的火光让jg神紧绷的时鱼吓得一哆嗦,惶恐地抬眼看去。
不远处,昏暗的灯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散漫地站在那里,烟头的火光夹在指间,映着半明半暗的俊美脸庞,徒增一点漠然,他垂眸俯视着蜷缩在角落里的时鱼,最终徒手把烟掐灭。
g脆利落的动作,明明是他在用手掐烟,却好像隔空烫到了时鱼,她猛地一瑟缩。
呛人的烟味甚至还没来得及扩散,火光便骤然消逝,他的面庞隐匿在暗处,目光如影随形,定在她身上,再没移动过。
纪朔。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时鱼第一反应是低下头,看手腕上的电子表屏幕——那里没有反应,没有显示信息素级别。
他没释放信息素。
时鱼松了口气。
纪朔没有过来的意思。
他远远望着这个瘦弱的beta无助地藏在角落里,默不作声。就好像他们只是偶然遇见,毫无交集。
时鱼突然想到。
纪朔是s级alpha,家世、武力,无论哪个都有绝对的话语权。
如果他愿意……他能救下方文珠!
压住因紧张而剧烈的心跳,她僵y地站起身,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上前几步,用带着恳求的目光,仰视他,声音颤抖。
“纪同学……你能帮帮我吗。算我求求你。”
头顶仅有一站照明的灯,映着她苍白的脸、瑟缩的瞳孔,眼尾一抹青se的痕迹如鱼尾,让她看起来像一条困在玻璃缸里、走投无路的小鱼。
作为beta,时鱼身上没有染上半分杂乱的信息素气味……稍微驱散了他刚被赵家小姐的oga信息素熏出的烦躁心情。
长久的沉默中,纪朔垂眼俯视着时鱼。
这个beta每次出现在他面前,都是一副怯懦畏缩的模样,用一双不落泪都好似在淌着水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望着他,仰头时会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
发情期即将到来而产生的燥热在今天更明显了,他喉咙有些g,t1an了t1an渴望咬上腺t、汲取信息素的犬牙。
好可怜。
纪朔漫不经心地想。
……但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问:“为什么。”
“……什么?”
“我为什么要帮你。”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冬天结冰的湖面,厚重的冰面压下所有波澜,把情绪尽数掩盖、再沉进湖底。
时鱼如坠冰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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