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时带着浓浓的北方口音:「你好?」
柳琪於是主动介绍了自己和来意——虽然这些话在刚加微信的时候也说过了。
「我知道,蔡奇云说过,她也跟你聊了,你怀疑是小钱跟楚一一块儿跑出国去了?」
「目前来看的确有可能。」
出乎柳琪意料,熊乐闻言发出爽朗的笑声,好像是在为这件事欢呼似的。「我就知道。」
柳琪配合地发出「哦?」的疑问声。
「我猜的。」熊乐说,「因为小钱她会开船。」
「什麽?」柳琪问。
「对,她出国的时候考了船证,虽然在国内没法直接用,但是我们有一起出去钓鱼,她是真的会开。」
「你,林楚一和蔡奇云还有钱鹤会一起去钓鱼对吧?」
「哦不是,蔡奇云不去,她晕船,还怕水,小如以前找大师算命,人家说让她离水远点,所以但凡这种活动我都不叫她俩。但我跟小钱还有楚一去钓鱼过。蔡奇云跟你说过吧,她俩之间肯定有事儿,但楚一就是不承认。」
「对,我知道。」
「楚一从她老家回来之後,我感觉她晒黑了都,那个时候我正好要去钓鱼,我nv朋友生病了,我船都租好了,所以问她去不去——楚一平时很怕晒太yan的,她出门都打伞,当时又是八月份,你也知道这边八月份多热。但她说好,带着小钱跟我一块去圳海湾钓鱼。」
熊乐在讲述的是2024年8月的事,还有不到一个月,林楚一就将背起双肩包,消失在克别山森林公园的小径上。
「那是你们最後一次出海麽?」
「对,最後一次。然後我发现,楚一她都会打水手结了。」
柳琪感觉自己的心在突突地跳。「什麽意思?」
「我们当时是租了船要去海钓的,开到海上去,看见浮标了,我们准备把船固定在浮标上。然後小钱拿起绳子递给楚一,楚一绑了个桩结,动作特别熟练。她绑好了,小钱还搁那儿夸她。」
「桩结?」
「对,就是泊船用的绳结,如果想要靠岸,不得把船的缆绳系在码头的桩子上吗?桩结就是乾这个的。」
「哦哦。」
「而且也不只是因为这一件事,我俩钓鱼的时候,楚一一直在练打各种绳结。她跟我解释说,就是动手动脑子,免得继续做简单工作把脑子都做生锈了。当时我也没多想,她本来就很喜欢做手工。」
动车放慢了速度,看样子即将进站。乘务员走过来,柳琪在对方开口询问自己的座位号之前起身,往自己原先车厢的方向走去。
「原来对航海没兴趣的林楚一突然学会了打水手结。」她总结着熊乐的话。
「对呀,还不止是这样。我们那天一直钓到晚上。楚一就站在船尾,开始认天上的星星。」
学打绳结,辨认星象……林楚一在学习航海相关的知识。
「然後呢?」
「然後她就不见了呀。但警察来的时候,我还没想起来,後来再租船出海,突然又记得了。」
「但你也没跟警察说?」
「没必要吧。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动车停下,乘客一gu脑儿涌入车厢。柳琪侧过身,好让拿行李箱的人进来。
「你找到楚一了吗?」熊乐又问。
「没有。」但是快了。剩下的环节是要重复问一样的问题。「林楚一有没有跟你抱怨过房子和家里人的事?」
「喝了酒的话,可能会。」熊乐又笑了,「楚一喝醉之後跟平时是完全不同的人。怎麽说呢,更……孩子气一点。」
也可能她本身一直是个孩子,早熟有时候反而意味着这个小孩从未真正长大过——林父林母意识不到这一点,他们仰仗着这个大nv儿,笑yy地将关於生活的重担一份又一份压到她肩头上,直到林楚一迈不动步,也无法摆脱。
那些责任层层叠叠压在名为「林楚一」的纸房子上。粉刷了再多的漆面,装饰再多的内饰,搬入再jg致的家具,这也只是一栋纸糊的、一戳就会破、泡水就会软的房子而已。
有电话打进来,是陈琳。柳琪摁掉,问熊乐最後一个问题:「林楚一身边有没有一个脸上有很大一块胎记的人?你有见过吗?」
「没有。」
挂断熊乐的语音通话,才看见陈琳连发了好几条:
「我知道那个照片在哪拍的了!」
「夸我是小天才!」
「?」
「在不在?」
她回拨,对方秒接了。「你记得林楚一那张照片吗?在房间里喝酒。」陈琳劈头就问。
「记得。你知道她在哪里拍的了?」
「对。」陈琳的口气斩钉截铁,「那个窗户上的光斑,我们一直以为是拍立得相机的闪光灯。」
「难道不是吗?」
「不是。你猜我是怎麽发现的?」话虽然问出来了,但陈琳并没有想要等待柳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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