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一愣,他许久没有听到哥哥连名带姓地喊他了,那是只有哥哥非常生气的时候,才会做的事。
阿诺挺直腰板,扬起下巴,憋红的鼻子一x1一x1,把眼泪压了回去。艾l一边用绷带轻柔地替阿诺受伤的指尖仔细包扎,一边低头带着微笑一句一句地问他。
“我的小男子汉,涅涅茨的猎人,阿诺,回答你的兄长,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是什么?”
“是拘……拘泥过过……过去。”
一只手包扎好了,艾l轻轻拉过另一只手,继续有条不紊地包扎起来,“很好,那涅涅茨的阿诺,你可还记得,一个没有为生命拼尽一切活下去的阿耶卡人,他是没有资格进入天国与亲人重聚的。”
阿诺郑重点头,说记得。
此时,艾l终于将弟弟的两只手都包扎好了,他轻轻地将男孩的两手捧起,在这满是伤痕和茧子的小小手心里献上一个吻,抬起头,蓝se的双眼是那样认真严肃。
“阿诺·涅涅茨,我要你对自己的兄长,立下最神圣的誓言,答应他,答应艾l·涅涅茨,无论如何,幸福地,痛苦地,自豪地,卑贱地,都要活下去。”
美丽的蓝se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弟弟,里面落下的泪水滑过脸颊,打sh了男孩手指上的白se绷带,艾l将找来的一把匕首放在弟弟摊开的掌心上,等待他的回答。
阿诺这才明白,这是哥哥在提前与自己诀别。
阿诺接过那柄匕首,割下了自己的发辫,那上面还系着哥哥亲手为他编织的蓝se发绳,男孩低头跪在床上,双手捧起自己的黑se发辫,将这代表阿耶卡人灵魂的信物献给了誓言的承诺对象。
“我发……发誓,我…我答应。”
艾l接过弟弟的头发,珍重地用布袋收好,在阿诺的发旋上落下一吻,“很好,神与米迦勒见证,除非艾l·涅涅茨愿意将信物归还与你,否则,阿诺·涅涅茨,你将永远不能背弃今日的誓言。”
誓言完成,艾l的声音又重新变得温柔,扶起自己最ai的弟弟,将他拥进怀里,兄弟两额头抵着额头,互相替对方擦着眼泪,一句话也不说,最后都有些释然地笑了。艾l轻抚着弟弟发尾整齐地短发,宠溺地笑了,“有空,哥哥替你把头发好好理理,傻阿诺,你割得太上面了。”
男孩乖乖地点了点头,兄弟两之间的气氛再不同从前那样只有沉重与悲伤。
他们用只有至亲至近的人之间才能使用的交流方式,彼此安慰鼓励,那是能为对方毫无保留地随时献出生命与灵魂的同伴间,才能做到的神秘方法。这一对兄弟,他们的生命不仅为自己而活,更为了对方而活,他们的灵魂互相属于彼此,这让他们终于有勇气和希望,坦然地面对过去,面对即将到来的si亡和不知何时又会袭来的一切苦厄。
他们不再谈过去的一切,阿诺好好地把饭菜吃完,在没有卡洛斯,也没有阿道夫的短暂时间里,不论帐篷外一切人声嘈杂,他珍惜地享受着这份独属于他们兄弟两的安宁。阿诺坐在床上,歪着头,靠在哥哥的肩膀上,依恋地嗅着哥哥金se长发里那gu温柔的香味。
“阿诺,哥哥我觉得…,那位卡洛斯陛下可能喜欢你。”
哥哥冷不丁地一句话,惊得阿诺从床上弹起,拼命摇头表示这不可能。艾l笑着同他解释,“那你说为什么你弄瞎了他一只眼睛,他没杀你,反而让你住他的帐篷,睡他的床,在阿耶卡,床是只有跟ai人才可以分享的东西。”
阿诺咬了咬下唇,委屈道,“不不不…可能!他…还打……打打打我。”
艾l想到弟弟背上的伤,脸上又现出心疼的表情,但还是继续分析道,“可我觉得,他可能只是脾气不好容易发火冲动。”
艾l又想起卡洛斯想要救他的事,还有他对摩尔人的愧疚,捏了捏弟弟婴儿肥仍未完全消退的脸颊,说道,“至少,我觉得一个好国王不会是什么坏人,况且,也是你弄瞎了别人的眼睛在先。”
阿诺只敢在心里腹诽,“哥,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好国王的?”。但阿诺向来相信哥哥,因为自己除了会打猎,脑子确实没哥哥的好使。
艾l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神秘的笑了笑,捏着弟弟的鼻子命令道,“总之,哥哥我一定不会看错,也许那位陛下连自己也不知道,但我敢肯定,他肯定已经被我家阿诺给迷倒了,你要想好好活下去,就得先把他的心抓牢!”
阿诺所不知的证据是,在当他哥哥端着饭菜进来时,看到的画面便是那位红发的俊美国王,一个人坐在床边,握着他弟弟的手,金se的眼睛望着床上的人,那眼神,艾l一定不会看错,是愧疚和心疼,还有那因为ai情的萌芽才有可能闪耀的温柔。
在十五六岁便该结婚生子的阿耶卡部落,阿诺不可能不懂哥哥所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阿诺听父亲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的一生,ai情不是必要的,但一旦你遇见了,它就会是最重要的。”那是一种不能填饱饥肠,也不能sh润g唇的东西,许多人,却愿意为这种不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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