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他不敢看她,“收拾厨房的时候顺手做的。”
“不用感到抱歉,黑崎君,”她笑着安慰,又重复了一次,“是我要谢谢你。”
朝仓玉绪离开房间时换了身衣服,看见黑崎一护正站在餐桌旁低头忙碌,屋外金光一片,落地窗被照得锃亮,他的身影也被这片光垂爱,沉入光里。
“可以吃饭了。”他听见脚步声,并没有回头。
“我没有发烧。”她手里拿着的温度计显示一切正常。
“刚才你似乎很不舒服。”他扭头瞥了她一眼,这时候她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是没睡醒。”
“没事就好,吃完早饭,记得吃药。”他把药放在了桌上。
“嗯。”
“我家的电话写在电话簿上了,如果有什么事情,还可以联系我们。”
“嗯。”
“不舒服也要说。”
“我会的。”话音落下,他停下手里的工作,回头看了过来。
两人莫名其妙地对视了几秒。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他问。
她说:“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好明亮。”
像太阳一样。
在认识黑崎一家前,朝仓玉绪的生活一直维持着单调的节奏走了近十六年,从没想过有任何变化。认识黑崎一家后,她才发现,自己对现有的一成不变的生活已经厌烦到了极致。过去饮鸩止渴,现在鸩酒的苦一股脑地涌了出来。她被麻痹的感官,在新的生活面前缓缓恢复了知觉之后,第一次对那些画面产生不满。
这也是第一次,她觉得看到的东西很假。
鳞次栉比的屋脊如同坟墓里尸体被刨出来裸露在外的脊骨,砖石道路则是干涸的血脉,这是死去的东西留下的遗产,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其实一切都是在白骨森森之上搭建的假象。
她从自动贩卖机里取出咖啡,面不改色地穿过一行热闹喧嚣的人群,那熟悉的说话腔调和灰扑扑的画面伴随她的余光走动而扭曲,她喝了两口咖啡,默默地在心里想,又是假的。
“朝仓姐姐!”咖啡罐刚丢掉,她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喊她。
扭过头就看见黑崎夏梨正抱着足球站在不远处朝她挥手。
“好巧,黑崎妹妹。”朝仓玉绪笑了,这是真的。
“去购物了吗?”夏梨小跑到她跟前,看见了她手里满满当当的袋子。
朝仓玉绪慢吞吞地解释,“嗯,家里冰箱空了。”
夏梨看了一眼她手里满是冷冻食品的袋子,掏出手机爽快地说:“现在这个时候回去做饭也来不及了,不如去我家里吃饭吧,游子会很高兴的。”黑崎家的两个女儿和她三人的交集是从那个漆制饭盒开始的,她送回去,游子她们礼貌性地回赠更多,她们在这样的你来我往之间熟悉。
朝仓玉绪有些喜欢她们,她们是真实的女生,是她与现实的桥梁。
相比起游子的温和,夏梨的个性更主动爽利,不等她回答,就直接跑到朝仓玉绪身边从她手里接过一个袋子,牵着她空出来的手,“走吧,走吧,玉绪姐姐,我给游子发短信说了,她很期待。”黑崎家的女儿们很早的时候知道她能够通过触觉而获得安全感,总是主动地靠近她。
而且,她很受用这种沟通方式,根本做不到硬起心肠去拒绝任何一个可爱的女孩,大概这才是她们能够熟悉起来的最直接的原因。
两个人并肩改道走向黑崎家的方向,这条路朝仓玉绪已经走过很多次。走到半路她看了一眼夏梨擦过汗的额头,从提着的袋子里摸出了两个雪糕,撕开递给黑崎夏梨一个,“天气很热,要不要来一个。”
夏梨将袋子挎在手腕上接过雪糕,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大口,“朝仓姐姐以后直接叫我夏梨吧,总是叫黑崎妹妹容易分不清我和游子。”
“那作为交换,夏梨也叫我的名字吧。”雪糕是喜欢的口味,甜得这夏季的沉闷也跟着一扫而空,朝仓玉绪眯起眼睛,心情难得的有些愉快。
“每次在街上见到玉绪姐姐都是一个人,我觉得好厉害,能自己购物。游子每次都要拖着我和老爸一起去,老爸也是,每次一个人逛街就会鬼哭狼嚎,说自己接受不了一个人走路。”她的生活很简单,除了学校就是超商,基本上没有其他的需求。学校没开学,超商的路线会经过夏梨经常去的足球场,她们总会在傍晚见面,个性更加强势的夏梨对她这样的独来独往有些羡慕,“我以后也想和玉绪姐姐一样。”
“其实无法独自相处也是很有意思的,习惯了家人的陪伴会没办法适应一个人的生活。”人类是群居性动物,总是强调群体单位,本能总会趋向于去寻找一个或者多个同类,追求能够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饱满的另一半共存。像她这样的才是少数,甚至像她这样的极少数,在很久之前,也根本无法习惯所谓的一个人。
“那……玉绪姐姐会不适应陪伴吗?”
“一点也不会,”她是被人生驱逐的逃犯,坐落在孤岛,无比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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