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平安生产的消息传到南疆的时候,沈青和沈轶刚刚从密林走出抵达澜沧。本地驻军已经在密林中搜寻他们多日,待到狼藉但健全的二人出现时无不大松一口气。波折之下,他们抵达时距离和谈的时日已经只剩下三日。
澜沧江绕过几座大山,从北漠起,经南宁一直流到西夏入海,波浪湍急烟波浩渺。沈青站在江边静静眺望对岸,慕容珩和霍予应当也已经抵达了吧。如今安宁顺利生产,昭帝殒命在即,朝中有谢瑜和顾太傅,至此一切都在按照她计划好的轨迹运行,为何她心中,仍然会隐隐觉得不安。
“派来行刺我们的人,应当是谢皇后。”沈轶负手站在她身后,神se冷凝,“是我小看了她,没想到她能做出此等釜底ch0u薪的大胆之举。”
沈青点头,谢瑜行事已经越来越有昭帝的风范,疯得让人捉0不定,好在朝中还有顾太傅可以制衡她。“你不担心她对安宁公主下毒手吗?”沈轶看她,只要她一句话,他拼上命也会为她铲除这个不稳定的因素。
“不,安宁手中有保命的东西,谢瑜对她也没有恶意。何况谢瑜私怨上行事狠辣,国事上识得大t,朝中平衡还需要她这个皇后。”沈青回首看向紧张筹备中的澜沧大营,她抵达后方知,早在他们出发后不久,皇后便以担心人手不够为名,从万象调派了一队人马前往澜沧,这是做好了他们一旦殒命途中,副使即刻便可接手和谈之事的准备。谢瑜如今的手段虽然尚显稚neng,布局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了。
沈轶颔首,意识到他们之间除了安宁公主的安危,他竟然不知道还能再与她说些什么。任何对和谈的布局的探讨,她都会以为他是在刺探她的心思吧,沈轶叹气:“沈青。和谈在即,无论你信不信我,霍予此次对你势在必得,我已经被排除在他的谋划之外,请你,千万小心。”
沈青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认真,看他一眼,“你放心。”慕容珩的消息已经停了数日,最后几封信件也是越发地语焉不详,他是发觉了她在南宁朝堂隐瞒他做下的布局而震怒停止联系,还是被霍予所困无法联系她,沈青不知道。
但至少,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挂碍。
沈青举起一杯酒,倒入澜沧江中。“沈轶,我始终觉得有愧于葬身北漠的沈家军将士。谢恒既si,我不会再杀你,最后剩下的血仇,也只有霍予而已。”
她看向远方起伏的山峦,久陵山在重重叠嶂之后,看不见昔日同袍埋骨之地。“三日之后无论是生是si,与你,我们都两清了。”放下这些ai恨吧,她感念他曾经的陪伴,如今的付出,愿意放他自由。
沈轶垂首,不让她看见眼中痛苦而纠结的神se,只怕,我不愿与你两清,霍予也不愿任你一si这么简单。
注:剧情写到关键,写番外有点没手感了。明天的加更会继续主剧情,感谢大家理解!
澜沧夏日多雨,y云多日盘积不散,和谈这日,轰隆雷声之下倾盆大雨终于落下。
汹涌的波浪在豆大的雨水中拍打着和谈所在的江心小岛,雨幕之间不见山也不见城,岛屿仿佛孤零零于世间。
沈青抬头看一眼灰沉沉压下来的天,吐出一口气,迈步走进大殿。
隔着重重人群,她一眼看到对面簇拥正中的人。银se铠甲之下的北漠将军神情冷淡而傲慢,他睥睨地看着殿中人,仿佛没有什么可以挂在心上,他身边的人无不恭敬俯首。
那双狭长而幽深的眼隔着大殿对上她的,转瞬就移开。“开始吧。”沈青令下。殿中诸人颔首为她让开道路。
她在主桌旁踞坐下,看着霍予一步步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和谈进行得意料之外的顺利,霍予几乎是全盘接受了之前慕容珩在文书上所承诺的条款,通商,退军,归还战俘。舌灿莲花的副使甚至没有派上用场,就眼睁睁看着对方的使臣笑眯眯地在一个个条款后盖上北漠王族印章。
沈青沉默地接过卷轴,盖上昭帝的私印。这枚印章的效力,怕是也就到这几日为止了吧,她的思绪漫无边际的延展着。对面的人似乎意识到她的走神,玩味地笑起来,敲敲桌子。
“这些是北漠与南宁之间的和谈条款。霍某私人却还有一个请求,yu要向沈将军提出。”
沈青意识到他即将说出的不会是什么好话,“既然是私人的请求,霍元帅且待之后宴席再说吧。”
霍予哑然,嘴角的笑容弧度却更大,“好,一切都听沈将军的。”
大雨之下,原定的宴席规模被迫大大缩减,只能在主殿里进行。和谈诸人却仍然难掩使命达成终获和平的喜悦,昔日战场上刀兵相见的将士,此刻都欢笑聚作一团,推杯换盏。饶是沈青心中对今日再多担忧,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由浅浅笑起来。
“沈将军,现在肯听我的请求了吗?”主桌另一侧,霍予含笑看着她,跃过两列使臣旁若无人地问她。
沈青收回眼神放下酒杯,“霍元帅请说。”
“霍某去岁曾不慎摔落山崖,幸得药王谷谷主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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