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头痛,遇到这么个硬茬,她总感觉自己硬碰硬下去并不好。但她不知道,她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对付楚玉,楚玉已经在琢磨着抄她的底。如今围场里的达官贵人们大多都在参加宴饮,外面闲逛的人就少了。月色明亮,四周来来往往的全是护卫和宫人。老皇帝挥手让其他人跟在后面,楚玉陪着他慢慢消食。“人年纪大了,却还是不想服老。”老皇帝满脸寂寥之色。权力既是无上荣光,也是无尽枷锁,楚玉明白,对于政治生物来说,只有死亡的那一刻,才能彻底解脱。“既然您不服老,那就不服好了,与那些说您老的东西斗到底。”楚玉说道。
老皇帝笑了,道:“朕以为你会恭维一两句,说朕还不老。”楚玉道:“老不老,是您自己决定的,我说了又不算,您觉得自己老了,那就是认输了,您要觉得自己没老,那您就永远年轻。”老皇帝摇摇头,道:“朕不想认输,但旁人却催着朕认输。”老皇帝察觉到随着年迈,自己身体各项机能在飞速老化,朝臣们也日日在催着他立储,早早战队的臣子盼着自家主子能上位,而一心忠于他的臣子,怕国无储君未来生乱也在催着他立储。老皇帝只觉得似乎所有人都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似乎自己与全世界为敌。“您不想认输,那我们就不认输。”楚玉面上一脸坚定,但却巧妙用着小话术,将自己和老皇帝拉入了同一阵营。老皇帝居然还真觉得与楚玉变得更亲近了,他一直信赖的臣子、亲生的儿女全都有各自的思量,他也不敢跟他们吐露内心真实的想法。但他也是人,有些话憋得太久,也会觉得有一块大石压在心口,让他觉得不吐不快。“他们这些年,隔三差五就要催着立储,说到底是觉得朕老了,可看着这些皇子,朕还没有想好。”老皇帝说道。楚玉知道,这只是老皇帝的表面想法。而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其实是恐惧。恐惧立了储君之后,在他这个皇帝还活着的时候,朝臣们就疯狂站队,权柄下移之后,朝堂上出现两个君主,他也害怕这个继承人若不合适,到时候羽翼丰满自己想换都换不了。楚玉以哄小孩的语气说道:“既然觉得都不满意,那就不着急,等愿意选的时候,再好好挑一个。”老皇帝听到这样孩子气的话,不由失笑,说道:“若是哪一日,再遇到老虎,朕身边又没有你这个打虎女英雄,国无储君,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了。”他也理解忠臣们的想法:“说到底,他们催朕,也是怕朝廷出乱子,并没有坏心。”“父皇,您别咒自己,快跟我学。”楚玉说着打了两下自己的嘴巴,道:“咱们跟老天爷道个歉,说您刚刚的话是无心之语,老天爷不要放在心上。”楚玉的举动虽然幼稚,老皇帝却十分感动,知道她只是想让自己活得长一些,便笨拙的学着楚玉的模样,轻轻地在自己的嘴巴上拍了两下。楚玉继续道:“我们将晦气拍走了,这样您一定能长长久久的活着。”老皇帝轻笑一声,说道:“朕知道你是好心,但朕的父亲五十而终,朕的祖父命长,但也不过一甲子,细细算来,朕也不知还有几年好活。”老靠山想倒,楚玉可不允许,老皇帝如今身子也没什么明显的毛病,又没有家族遗传,楚玉觉得如果他真的有遗传病,那也是权力综合征,整日东想西想忧虑过度。“如果我帮您解决了储君的疑问,您愿不愿意好好养生,争取长命百岁?”楚玉问道。老皇帝听到这话,不仅不高兴,反而觉得楚玉是想站队了。但他还是问道:“你想怎么解决。”楚玉装作丝毫不知他的变化,说道:“朝臣们不是想让您立储吗?那您就立。”老皇帝沉下脸,问道:“你想立谁?”楚玉笑嘻嘻:“谁也不立。”老皇帝满脸疑惑。楚玉解释道:“我们找个大家看得见摸不着的地方,写一道立储的圣旨,然后告诉朝臣们已经立了储,至于那道圣旨里的名字,您就先空着,等什么时候选好了再填进去不就得了。”楚玉也不由得感慨,雍正创办的秘密立储制度,他自己基本没用上,现在却像是为老皇帝量身打造的。果然,老皇帝细细思索一番,越想越觉得妙极了。他不想立储是出于私心,但也明白,若是不立储,他突然驾崩朝廷必然生乱,而楚玉这个想法,既保证自己活着的时候朝臣不敢胡乱站队,又能确保自己选定的继承人未来可以名正言顺。老皇帝脑子里很快就有了大致章程,甚至连藏遗诏的地点都想好了,就在勤政殿的牌匾后头,那里够高,也一直处于自己的控制中,寻常人轻易拿不到。他嘴上说着没有选好储君,实际上心里早就有了决断,连名字都能直接填进去,四皇子正值壮年,素来勤勉,是个坚固可托之人。靠着楚玉出的这个主意,他要是对四儿子不满意,还可以随时换一个名字写,以极小的代价就能换掉储君。这般想着,他自觉近期的所有烦恼全都一扫而空,整个人神清气爽,看楚玉也越看越觉得是老天爷送给自己的福星。楚玉自然不是白白给他出主意,如今天下太平不方便她造反,但她可不想当个忍气吞声的小角色。男人都能争权夺利,她为什么不行?怎么,女人就不配拥有野心吗?哪怕如今老皇帝待她亲近,但宠爱终究只是一时的,她必须展现自己的价值,将身份转变为老皇帝依赖信重的军师,以自己的方式参与朝政。“婉儿,你心里当真没有看好之人?”老皇帝知道楚玉一心为了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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